葬禮寥寥草草的結束了,生活恢復平靜,那個簡漏破敗的家,除了多了一屁股的債和一張遺像之外,象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梅香還是早出晚歸,操持著田地,和家里的活計,以前怎么干,現在還是怎么干,畢竟習慣了一個人的扛起一個家的生活。
半年多的時間里,她身邊發生了事情有兩件,雖然和她沒有多少關系,不過對她影響蠻大的。
第一件志森說是進城打工了,為這事情,還和公公大吵了一架,背著被服就離家出走了。
這是她第一次聽說打工這個詞,以前以為去上班是城里人,或者是那些關系戶的專利,沒有想到,現在平常農民也可以去打工。
第二件事情是她的大哥去離村里不遠的國營陶器廠上班了。那個國營陶器廠非常大,工資非常的高,里面的職工,從來都是別人羨慕的對象。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義烏的工商業快速增長,對工人需求開始放量,對各種民工需求非常的高。當然志森是拿著她的去做生意,并不是什么打工。
而國營陶器廠,招人不是業務繁忙,而是業務嚴重萎縮,大量的工人被分流。
不過,業務怎么萎縮,終還有些大的任務和業務,那些分流的人招不回來,只能找些附近工資比較低民工,干一些粗笨的活。
這些民工好糊弄,工資低點,還可以拖上幾個月再發工資,還對廠領導畢恭畢敬的,說什么,就做什么。
不像原來那些老油條,敢扣工資,或者工資遲點發,他們不僅擺臉色,堵辦公室,甚至鬧到上級部門去。
當然工廠也需要新血液,年輕的,靈性比較好的,會被當骨干培養。
這兩件事情讓她知道,除種田之外,還有打工這一種方式賺錢。她想去打工,但孩子還小,離不了人,家里的田地也一下子丟不下。
轉眼到秋天,炸糖的季節已經快到來,梅香她因為家里沒有壯勞力,不能別人換勞力,根本就沒有辦法榨糖。
只能從糖廠里買了2張糖票,把甘蔗送糖廠,這樣錢少賺點,卻省事情。
然而,這一年的冬天來的特別早,在農歷9月中旬的時候就開始降霜了。
這顆愁壞了所有種甘蔗的人,因為凍過之后,甘蔗的糖分會下降很多。自己榨糖的,收多收少,看不到,心不疼。
而送糖廠的,那扣錢可是很厲害的,170元一噸的甘蔗,他們能扣下四五十元一噸。
一畝地能收給6噸上下的甘蔗,在不扣款的情況下,能收上一個1020元。去除各種費用,能留給兩三百。但被糖廠一扣,不僅賺不了錢,還要賠上很大一筆。
所以第一場霜下來的時候,梅香就開始收甘蔗。
收甘蔗的苦,不是一般人能吃的。掘倒,砍頭,分捆,削根,捆扎,扛出田,裝車。
這里面只有2個環節適合女人干,就是砍頭和削根,這兩樣對體力要求低。其他的都對體力要求非常高,就算是大男人都非常的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