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見著裴赫自然是高興不已,裴家乃是嚴母慈父,并不時常在家的裴赫視三個孩子如珠如寶,又小貓兒生下來孱弱,他是費了不少心神為她調理身子,對這孩子更是格外憐惜,因而孩子們對裴赫向來十分親近。
武馨安知曉孩子們必是舍不得親爹,便借口誆他們是出來游玩,三個孩子這才歡歡喜喜跟著出來了,虎妞性子隨了武馨安,心眼兒粗大,沒有發覺不對,小貓兒還小自然是不明所以,只有牛哥兒心思細膩似足了裴赫,他們出京百里之后,他便察覺出不對勁兒來,
“娘,為何我們不走官道大路,要走那些小道”
且娘帶著他們路過城鎮之時,都是尋機躲過門前守衛的盤查,實在躲不過了,有人問起,也是拿出偽造的身份文書蒙混過關,
“娘,這樣子分明就是不想讓人知曉我們的行蹤嘛”
牛哥兒終是忍不住問,
“娘,為何要用假文書,爹爹如今知曉我們在何處么”
武馨安卻是神色古怪的看了兒子一眼,問道,
“若是娘說,娘帶著你們離開你們爹,以后都不與他相見了,你當如何”
牛哥兒很是驚詫的看了武馨安半晌,又皺起那與自家親娘一模一樣的濃眉想了半晌,才應道,
“不會的娘和爹不會再不相見的”
“為何”
牛哥兒很是篤定的應道,
“爹是錦衣衛指揮使,錦衣衛耳目遍布天下,現下爹尋不到我們,以后他必是會尋到我們的,爹怎么會舍得娘,怎么會舍得我們,他定是會尋來的”
武馨安聽了兒子的話,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來,喃喃道,
“以前我也是這樣覺著的可現在”
他們離開,他許還會松一口氣,這樣他便能迎娶那位崔小姐了
牛哥兒眨著大眼兒似懂非懂,又似有所悟的看著武馨安,
“娘,是爹惹你生氣了么”
接著不待武馨安回答,又接著道,
“若是爹惹娘生氣了,娘便動手揍爹便好了,不用帶著我們這么辛苦離家遠走”
武馨安長嘆了一口氣,伸手一把抱住了兒子,喃喃應道,
“初時離開京城時,娘也是很生氣來著,不過到如今娘是明白了,娘并不是生你爹的氣”
她初時知曉那崔小姐時,自然是傷心無比,只這都出來一月有余了,武馨安靜下來仔細想想,依著自己往日里的性子,但凡瞧出裴赫有半點兒變心的動向,那必是瞅準了二人在一個屋子里關著的時候,帶著人闖進去,先上手揍一頓再說,之后把和離書甩到裴赫臉上才是正理,怎會就這么一聲不吭的走了
武馨安抱著兒子,瞧著他那張與自己十分肖似的臉,親了親他的鼻梁,將兒子當成了可以傾訴心事的對象,坦言相告道,
“娘后頭仔細想來,許是娘自己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