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我們可以潛入府中殺他們,難道明日他們便不會請了殺手來殺我們么?”
武弘文瞪著女兒道,
“你切切不可有此念頭,你不為自己也要為這滿府上下的人思量思量!”
官場上的事兒便應用官場上的手段來了結,
“為父再怎么說也是在官場多年,他想對付為父未必就那般容易!”
安康侯乃是勛貴,且是個沒落勛貴,并無實權的,若是想報復武家,多半是要借著嚴家父子之手,嚴閣老自然是不屑這類事兒的,而嚴世蕃卻是個收錢就辦事的主兒,大不了自己也送些銀子給嚴世蕃,只要嚴世蕃不為難自己,那安康侯蘇祿也就是個紙老虎,無甚可怕的!
武弘文將自己的主意一說,武馨安卻是皺眉頭道,
“憑甚要給那嚴世蕃送銀子,女兒的法子好,一勞永逸!”
武弘文連連擺手,
“女兒啊!我們可是官家的小姐,可不是山寨的女匪,你……你這孩子,為父做的便是刑名的活,你這是要讓為父知法犯法么?”
武弘文好說歹說才勸住了女兒殺人的念頭,武馨安無奈只得答應武弘文不到萬不得已,決計不能用江湖上的手段來行事,這才好不易讓武弘文松了一口氣,卻是突然想起甚么來,又問道,
“父親,前頭那一日是同母親吵嘴兒可是因著此事?”
“這個……”
武弘文猶豫一下點頭道,
“乃是那安康侯府的人請托了你外祖說項,你母親將此事告訴為父,為父自然是生氣了!”
武馨安點頭,
“怪不得前頭那蘇文勇說有派人提親,我正納悶為何不知此事,看來是父親瞞下了!”
武弘文道,
“此事為父決計是不答應的,你自然也是不會點頭的,告訴你不過徒惹煩惱,為父不必問你,為你推掉便是了!”
武馨安點了點頭,卻是突然冷笑一聲道,
“不過依著父親的性子,如果只是安康侯府做事魯莽,您至多不搭理便是,為何在屋子里又摔東西又罵人的,只怕不是因為安康侯府是因為外祖家吧!”
武弘文驚訝女兒心思敏銳,只得點頭應道,
“正是因著你外祖家做事太過,為父著實有些惱怒……”
武馨安冷著臉應道,
“女兒更加惱怒……這程家的手也未免伸得太長了些!”
武弘文見女兒的神情便知她這是記恨上了,見狀忙勸道,
“為父已經讓你母親去回絕了,現有今兒這事一鬧出來,程家知曉了你的性子,必也是會收斂的……”
“是么……”
武馨安斜眼看他,
“女兒生怕外祖不知悔改,一而再,再而三的伸手,豈不是讓人心頭不爽,不如女兒借著這風頭,也去程家鬧一鬧?”
武弘文聞言更是連連擺手,
“那安康侯府的人是咎由自取,可程家總歸是你的外家,若是鬧出事兒來,你是晚輩左右都是你的不是,女兒啊……我們還是歇了心思吧!”
武弘文又是好說歹說這才打消了武馨安鬧事兒念頭,父女二人關在房中足足說了兩個時辰的話,待到武弘文出得女兒院子,回頭瞧了一眼那在花樹掩映下的小樓時,不由抬手抹了一把汗,一面負手而行,一面搖頭嘆氣,
“別人家的父母都嫌兒女不成材,我們家這個……我卻是嫌她太有主見了,生出這種無法無天,肆意妄為,偏偏還能自己擦屁股的孩子來,我這當爹的也不知是應哭還是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