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給他繡一對這個去,祝他老人家同師娘情比金堅,白頭到老!”
知裊聽了是哈哈大笑,杜鵑卻是連連搖頭,三人正說笑間,外頭有小廝來報,
“大小姐,有您的信從金陵來!”
知裊聞聽忙放了手里的活,蹬蹬蹬的下去,不多時又蹬蹬蹬的上來了,
“大小姐,好厚的信封呀,想來是徐三小姐給您回信了!”
武馨安忙接過來一看,只見是一個牛皮紙的大信封,厚厚實實又沉甸甸的里頭也不知放了多少張信紙,杜鵑忙取了信刀為武馨安裁開封口,里頭卻是有四封信,最厚的自然是徐三的,其余分別是徐二又有苗師傅和吳三氿的。
武馨安先拆了徐三小姐的,那信上開頭便罵了武馨安一通兒,
“……好你個武馨安,這一去便忘了我,這般久都不給我寫信,你若是再無音訊,我便要親自殺到京城來尋你算賬了……”
之后便將自己在金陵城中的事兒講了一遍,
“……自從你走后,我甚是無聊,每日去那秦淮河上聽曲,那曲兒也沒有你在時好聽了,小月仙又排了新曲,還編了舞,我也跟著學了全套,待之后到了京城跳給你看……”
又說起自己的婚事來,徐三是定了嫁給京城安國公沈家六公子沈猗,這眼看著要出嫁了,家中預備起了遠嫁的東西,諸多事兒講起來,那是一大籮筐的話,徐三在信中抱怨道,
“……她們一個個當我是木頭人兒一般,任由她們擺弄安排,那婚衣我說金線兒的俗氣,她們偏說貴氣,我說要打鳳釵就用貓兒眼點綴,她們偏說祖母綠的大氣,我說繡鞋上用南海的珍珠,她們偏偏說南海的珍珠小了……樣樣都要問我,問過了又不照著辦,那還問我做甚么,索性都交給她們辦了,她們又罵我……婚姻大事豈可如此草率,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真正是煩死人啦……”
徐三小姐向自家閨蜜盡數種種小女兒家的不如意,那幸福的小抱怨,得了便宜又賣乖的樣兒是躍然紙上,武馨安看得是會心一笑,看得到最后見徐三又寫道,
“……她們都說那沈猗乃是品行端方的正人君子,我卻平生最怕正人君子這四個字,你得了空去給我瞧瞧,他倒底是不是個書呆子,又或是假學道,若是不好就立時寫信告訴我,我好悔婚!”
這也就是徐三小姐這受盡寵愛的千金大小姐,換了旁的人來,是沒法子將“悔婚”二字說的這般輕巧的,又若是換了旁人來只怕誰也不敢將她的話當真,只除了徐三小姐的好閨蜜武馨安,武馨安看罷信點頭道,
“這事兒倒是當真可去辦一辦!”
這百姓家里嫁人之前,也要互相相看的,怎得到了魏國公府便盲婚啞嫁了呢?
總歸為徐三過去瞧上一眼,也好讓她安心才是!
武馨安放下徐三的信,又去拆苗師傅的信,卻是得了一個大大的驚喜,苗師傅先是在信上問候了她一番,又說了說近況,再罵了罵那徒有虛名的曲圣武,最后才扭扭捏捏告訴武馨安,她已懷有三個月的身孕,武馨安見信大喜,連忙叫來關媽媽,
“媽媽,苗師傅懷有身孕了,你快搜一搜我那庫里,可是有那保胎養身的藥,若是無有便去街面上買去……”
關媽媽聞聽也是十分歡喜,
“苗師傅與萬師傅二人年紀已是不小,若是這一回能一舉得男,那便是香火有續了!”
當下提了裙擺,急急忙忙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