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馨安看完大奇,
“這是有甚么事兒如此緊要?”
有心想寫信去問,卻是算著日子,多半信還未到,他們便要入京了,便索性等到人來之后便見分曉了!
待到了四月初一,裴赫便約武馨安去妙峰山看娘娘廟會,此時春暖花開,正是出外踏青的時節,武馨安欣然前往,又想著家里婆子丫頭們也是呆得煩悶了,便預備了馬車將她們并阿黃全數帶上了。
她自己騎馬,讓丫頭婆子們坐了車,一大早天不亮便出發前往妙峰山,待到了山腳處,果然見得裴赫早早等在路邊,今日里他也騎了馬,一身勁裝,顯得寬肩扎背,細腰長腿,頭上烏發用發帶高高扎成馬尾,腰間配了一柄君子劍,身后大紅里子的披風,端坐在馬背之上,那么引頸四顧,這可當真是玉樹臨風美少年,不必他攬鏡自顧,只是今日這出來上香的各家小姐們見了,卻是要夜不眠了!
只這少年郎冷著一張臉,面如冠玉,目若寒冰,面對那些撩簾子含羞帶怯偷瞧他的眾女嬌娥們,那是視若無睹,眼風都不帶掃一下,有那膽子大的,停下馬車來要同他說話,卻被后頭的人怒叱道,
“前面的不許擋道,你想霸著看多久!”
前頭的人被人呵斥走了,那后頭過來又舍不得走了,便又被自己后頭的人喝罵,這廂悻悻的離開,眼巴巴的看著少年郎,抬望他能看自己一眼,只可惜郎心如鐵,那黑漆漆的眼珠子都不帶轉一下的,眼觀鼻,鼻觀心,面上一派平靜如那老僧入定一般。
只遠遠見著武馨安了,才向笑招手示意,笑得一眾人目眩神迷,武馨安見了他也咧嘴笑了笑,招手回禮,杜鵑與知裊探出頭來,見著裴赫不由一陣雙眼發直,
“裴小郎君,如今是越發俊郎不凡了!”
關媽媽與劉婆子也擠出來瞧,關媽媽見了裴赫不由大喜,伸手連拍知裊的大腿,
“哎喲喲!這是誰家的兒郎呀,怎得這般俊俏,可是與我們家大小姐相識的?”
知裊笑道,
“裴小郎君是我們大小姐在杭州時的舊識呀,關媽媽可還記得金大夫醫館中的那位學徒……”
“哦……”
關媽媽想起來,
“那一年在杭州我們還替大小姐預備了送他的年禮呢!”
“正是!”
杜鵑道,
“大小姐說,裴小郎君前頭跟著金大夫進了京,如今在錦衣衛里做百戶了!”
“錦衣衛百戶?”
關媽媽略一思索,
“錦衣衛百戶可是個正六品的官兒呀,與老爺品階相當!”
在大慶武官比文官是低上一階,但錦衣衛卻是天子近衛,如今有陸炳這皇帝的奶兄做大都督,錦衣衛是水漲船高,加加減減下來與自家老爺也是相差無幾了,若是大小姐能配了這樣的夫婿,那可真是千好萬好,關媽媽便是睡著了也要笑醒!
關媽媽越瞧裴赫越好看,越瞧越是喜歡,待得馬車漸漸近了,那一張老臉都快笑成一朵菊花了,杜鵑見了忙將她拉回了車廂之中坐好,
“關媽媽,您可端著些,別丟了大小姐的臉!”
關媽媽聞言忙伸手捂了嘴,強自將咧開的老嘴給按住了,
“是了!是了!女兒家可要矜持些,雖說心里千肯萬肯,這架子可是要端著的!”
關媽媽強自壓下了笑容,聽著外頭裴赫同武馨安說話,
“今兒人多,要想上山只怕會到午時了!”
武馨安看了一眼前后望不到頭的車隊,不由皺眉,
“這要慢慢爬到甚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