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二日天明,二人起身,知裊與杜鵑進來伺候洗漱,裴赫向來不愛人伺候,便避去了外室凈房里,杜鵑過來給武馨安梳頭,知裊便去收拾床鋪,
“哎呀……”
知裊驚呼了一聲,杜鵑回頭叱道,
“甚么事兒,大呼小叫的!”
知裊一指那床鋪上頭,
“怎么……怎么這么多血?”
杜鵑這才看見,那掀開的被褥上果然是一大灘血跡,兩個丫頭都未經人事,見這么多血都嚇了一大跳,齊齊瞧向武馨安,
“大小姐,這……這血……您……您沒事兒吧?”
武馨安瞧了一眼,也是有些驚詫,昨夜里二人自是恩愛纏綿,顛鸞倒鳳,卻是無暇他顧,她也早知曉這新瓜初破是要疼痛的,因而雖說有些難受,卻也是咬牙忍著,只是沒想到竟流了這么多血。
想了想應道,
“無事,拿出去洗了便是!”
知裊與杜鵑依言過去一起動手,二人捧著被褥出來,再看了看了那血跡,不由都是臉上變色,
“我也聽媽媽說,這新婚是要落紅的,但大小姐這個……”
這都哪兒叫落紅呀,分明是被誰割了一刀吧!
兩個丫頭自拿去洗了,武馨安端坐那處也是覺著小腹隱隱作疼,只她身子向來強健,自小便是連個頭疼腦熱,噴嚏發癢都少有,也未在意,只當忍一忍便過去了。
之后與裴赫一同去見了金八兩與劉重九,二人見著她便笑瞇了眼,爭相拿了大紅包出來塞進她手上,
“好孩子,裴赫可算是將你娶回家了!”
武馨安笑道,
“如今我與二老日日相見,二老不嫌我煩人便是了!”
金八兩笑道,
“裴赫這小子跟個冰塊兒似的,悶頭做事,時常一整日都不啃一聲,把老頭子我都悶死了,你來了才好呢!”
幾人說說笑笑,午時又取了酒來吃,再叫幾個平日里與裴赫親近的同僚,眾人圍坐一桌。
武馨安昨日里沒有過上酒癮,今日可算是逮著機會了。
這廂與眾人那是你來我往,把酒言歡,痛快暢飲了一番,只憑她一人之力,將這桌上的人全數給喝到了桌下,而裴赫一臉淡然的坐在一旁吃茶,眼見得差不多了,這才起身拉了妻子回自己那院子。
這頭留下滿地的醉漢,交給了下頭人收拾,待到第二日金八兩起身,才發覺自己置身在一幫子鼾聲震天的臭漢子當中,也不知是誰還吐了自己一身,金八兩聞著身上那一股子惡臭味不由的大罵起徒弟來,
“這沒良心的小子,我這收的甚么徒弟,師父吃醉了,也不知在近前伺候,倒將老子扔在這一堆醉鬼當中……”
說罷扯開衣裳聞了聞,
“嘔……”
劉重九這廂晃了晃仿佛要裂來的腦袋,雙手在太陽穴上揉了揉,
“你還是別罵了!前兒喜宴上是誰拼命灌他的酒,若不是你……他還不會醉呢!”
裴赫那性子冷漠又辦差時下手狠辣,錦衣衛里一干兄弟看在眼里,都有些怕他,便是成婚也不敢太鬧他,因而一場喜宴到了后半程,裴赫都還能保持清醒,只金八兩卻是促狹,見徒弟未醉很是不滿,于是帶頭起哄讓徒弟喝酒。
眾人見這師父都灌徒弟酒了,自然也就跟風了,于是眾人你一杯我一杯,終是將裴赫給灌醉了,這才哈哈大笑著,看著他踉踉蹌蹌的回去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