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伸手,砰一聲拍在了面前的小幾上,震得幾上的東西茶具俱是一跳,嚇得那茶博士一抖手,滾燙的茶水灑到了大腿上,疼得是齜牙咧嘴都不敢叫出聲來,悄悄的縮到了一旁,卻見得這位裴夫人沖著那二位冷笑連連,
“你們今兒來做甚么,我是一清二楚……”
說罷將手一指,指著高秀媛道,
“你……是個甚么東西,在我面前擺甚么臭架子,不過就是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舊識,就想在這里拉皮條,做老鴇,拉著這姓魏的出來接客了?”
她罵得粗俗,這二人長這般大怎聽得如此污言穢語,高秀媛當年在建州倒是聽過不少,甚至自己還罵上兩句,只如今她早已拋棄過去,重歸云端,又自恃身份,如何好與武馨安還嘴,只是氣得身子連抖,
“你……你……你這粗魯不堪的女人,裴赫怎么會娶了你……”
武馨安哈哈一笑道,
“他娶不娶我與你何干……”
轉頭她又手指頭一指魏彤罵道,
“也不知武襄侯府是怎么養出,你這么個不知廉恥的下賤東西,前頭在山里黑漆麻烏的草叢里,便往我夫君身邊湊,說甚么對我夫君愛慕已久,要以身相許的話!呸喲……你這樣兒是侯府小姐,分明就是那站街的窯姐!”
魏彤聞言氣得也是身子跟著高秀媛一起抖了起來,有心想取那滾燙的茶壺砸武馨安,卻是被她早一步洞悉先機,當先提了銅壺,對魏彤冷冷道,
“你若是敢打這個東西的主意,便別怪我把里頭的東西潑到你臉上……”
說罷將那茶壺在手中晃了晃,
“怎得……要不要同我比比誰的手快!”
魏彤見著那冒著白煙的銅壺不由的一縮身子,往后退了退,這才罵道,
“你這鄉下丫頭,土包子,鄉巴佬……”
魏彤這性子是在侯府里養得嬌橫了些,會的東西就是仗勢欺人,當真是動嘴皮子的功夫,那是落后了十萬八千里,武馨安都懶得跟她們吵,沖著外頭叫了一聲,
“關媽媽!”
關媽媽應聲站了進去,她早在外頭聽了個滿耳,那是氣得肺都要炸了,這也不知從那個糞坑里鉆出來的蛆,跑來惡心我們家大小姐!
“讓她們見識見識鄉巴佬是如何罵人的!”
關媽媽進來那是雙手一叉腰,肚子上的肉立時抖了三抖,一吸氣再一吐氣便鼓著肚子,開始罵了起來,
“我把你個沒臉沒皮沒羞沒臊的東西!啊呸……還官家的夫人,侯府的小姐,這家里教的,書上學的都進狗肚子里去了?旁的不會盡會搶男人了,怎得……缺了男人侍弄……癢得難受啊……”
關媽媽乃是土生土長的京師人,那一口流利的官話罵起人來十分順溜,又早年在山里學了不少鄉間土話,那罵人的臟話那是滔滔不絕,層出不窮,完全不帶重樣的。
這倒也罷了,偏她還身形壯碩,中氣十足,這么叉腰挺胸罵起人來,這整個茶肆都能聽見,那魏彤與高秀媛聽了,整個人如中風打擺子一般抖個不停,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一陣黑一陣紅,身子搖搖晃晃幾乎要暈厥一般。
武馨安這一手真是狠呀!叫個下人來罵她們,她們若是回嘴那便是自降身份,若是不回嘴也不能就這么任一個下人侮辱呀!
這是她早的準備,要啪啪啪的用力打她們的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