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牛車旁邊駛過去一輛馬車。
恰逢一陣風吹過,掀起了簾子的一角,露出內里一張清秀的臉龐。
江笑笑驚奇的神色掛在臉上還未消去,便與馬車里的主人對上。
那女子看見江笑笑乘坐著牛車,以及滿臉新奇的模樣,頓時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嗤笑一聲。
“到底是鄉下來的黃毛丫頭,沒見過世面,晦氣。”
說完,便嫌棄地放下簾子,那模樣,活似見到了什么臟東西一樣。
那張稍顯清秀的臉,也因位這份尖酸刻薄的模樣,失去了原本應有的美麗。
沒見過世面?
她是沒見過古代的集市,就是好奇地張望了一下,也沒招惹到她,可這人倒好,上來就沒頭沒腦的嘲諷了一通。
江笑笑冷覷一眼,嘲諷道:“我是沒見過世面,可也比姑娘沒有教養,自認為高人一等得好!”
若是別人這么說江河,他不會在意,可她說的可是自己的妹子,當即就拉下了臉。
“今天出來肯定是沒有看黃歷,不然怎么會遇到如此晦氣的事。”
說完,他還作勢“呸”了兩聲。
周秋菊還沒來得及發揮呢,唐晚梨就氣得渾身發抖了,“李叔,停車。”
她掀開門簾,“你們說誰沒教養呢,你們這群刁民!”
周秋菊接過丈夫手中的繩子,抽打了牛一下,牛車頓時從馬車旁邊駛過,甩了唐晚梨一臉的灰塵。
“啊!”
聽見身后傳來的尖叫聲,江笑笑對大嫂豎起了大拇指,還是大嫂這招比較高明。
就讓她留在屁股后面吃灰吧。
唐晚梨不甘心,見那些人所著衣裳并不華貴,頓時惡向膽邊生。
她面目猙獰,對著駕駛馬車的仆人大聲吼道:“李叔,給我沖過去,沖過去!”
李叔一驚,只是兩句爭執罷了,小姐竟然想著撞死他們?
這性子,叫老爺都寵壞了,指不定哪天就會生出禍端來。李叔心有不喜,可也沒有表露出來,“小姐,咱們要去白鹿書院呢。”
唐晚梨緊緊攥著手帕,指尖發白,力道大到快要把帕子給扯爛了。
到底還是上學的事情重要一些,若是叫夫子知道了可是要打手板心的,將心里那股難受勁壓了下去,繃著臉道:“那你磨蹭什么?還不快去!”
……
牛車已經走了很遠,牛車上的人,沒有聽到唐晚梨和李叔之間的對話,如果江河回頭望一眼的話,就能發現驅使馬車的人是熟人。
李叔,正是八寶如意閣掌柜的小廝,掌柜名唐文坤,這唐晚梨,也就是他家的閨女了。
今日,是為了送唐晚梨去書院上學。
白鹿書院有規定,不能帶丫鬟、小廝進入書院,要不然唐晚梨都帶著丫鬟一起去白鹿書院了。
江河見過唐文坤的貼身小廝,卻沒有見過他的閨女,況且當時車廂與牛車齊平著,他看不見前面的人,也就沒有多想。
這場鬧劇,被臨街對面茶樓上的二人看得一清二楚。
一位男子雙手抱劍,順著自家爺的目光看過去,結果卻什么都沒有瞧見,疑惑道:“二爺?”
“無事,”被稱作為二爺的那位少年,這才把視線從一朵大紅色的絹花上收回。
男子輕喃著,“奇怪的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