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傷勢好轉了的同時,也就意味著唐文坤要騰出手來對付江河一家人了。
他認為,雖然梨兒是踢了那丫鬟一腳,但也不至于讓彩云做出如此傷心病狂的事情來。
他也沒有想過很有可能是因為唐晚梨那一腳,對彩云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才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梨兒嘛,他最清楚不過了,柔柔弱弱的,不過是踢了那丫鬟一腳而已,能有什么事?
唐文坤打從心眼里就覺得逃走的檀云與彩云,肯定是被江河收買了。
前者讓梨兒失去了讀書的機會,后者則讓她失去了一個女子最寶貴的東西。
一個陽奉陰違,一個陰毒狠辣。
唐文坤這幾天了解得清清楚楚,他不認為她們倆有那個膽子,畢竟是他先尋人欲對江笑笑不利再先,這……是江河對他的報復。
他知江河有一個妹妹,和一個閨女。
唐文坤站在唐晚梨房外,眸光暗了暗。
明明他站在陽光底下,但整個人卻仿佛置身于黑暗之中,一絲光亮都看不見,眼里所流露的神色無端叫人心生膽寒。
也就是這個時候,房中傳出唐晚梨歇斯底里的吼叫聲:“我不吃,你滾,你滾!”
盯著桃紅那張還算姣好的臉龐,她心神徹底扭曲了,憑什么她要一輩子戴著冪籬活在陰暗中?憑什么一個丫鬟的臉竟比主子還要漂亮。
桃紅一個不察,手里的羹湯霎時就被唐晚梨用巨力撞倒,潑了她自己一身,整個胸襟都濕完了。
桃紅咬著唇,沒有發怒,只是蹲下將被撞倒的湯匙碗筷重新撿起來,柔聲細語道:“小姐莫生氣,容婢子重新去廚房熬過湯。”
“滾!”
她面不改色退出去,在唐晚梨看不到的角落,唇角的笑意深了深,然后又趨于平靜。
不過一瞬間,桃紅的眼尾就紅了,掐著時間退出去,正好碰見來看女兒的唐文坤。
她忙不迭低下頭,“老爺。”
唐文坤眉頭皺了皺,“梨兒這個脾氣,唉……勞煩你多擔待著點了。”
桃紅似是不可置信般抬起頭,眼眶紅得跟兔子沒有什么區別,含羞帶怯地看了他一眼,“老爺,是桃紅做得不好,沒照顧好小姐。”
她胸襟一片濡濕,今日又特意上了妝,整個人看起來無辜極了,唐文坤本就喪妻多年,猛然一見這個場景,連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桃紅眼底閃過一道流光,她知唐府如今沒有主母主持中饋……
恰好一縷頭發飄落,桃紅慌亂捋了下鬢角的發絲,將之別到耳后。
唐文坤咽了口唾沫,也不知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用了午膳之后就覺得熱得慌。
想著這會兒正是梨兒吃飯的時間,怕她不好好用膳,這才過來看看,順便散散心的同時,思考要怎么把江河按死。
這么想著,心里頭去的燥熱頓時就消散下去了。
哪知一過來,就見到如此場景,那股被壓下去的燥熱,頓時叫囂著從胸腔中沖了出來,一路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