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能青梔所擔心的一模一樣,祁淵自回府以后就找過來了。
這會兒正被凝冬拒在門外。
他對母后的脾性是再了解不過,稍加思索便想通了為何,被凝冬阻擋在門外也不氣惱,眸光含著笑意,對凝冬說了一句話。
說完,沒去管凝冬面上會出現何種神情,轉身就回了書房。
見少年的身影已經走遠,凝冬伸手輕敲木門。
“叩~叩~叩~”
孟青梔挽袖端盞,飲下一口茶湯,漫不經心看了一眼門外,沒有應聲。
得不到回應的凝冬只好繼續開口:“娘娘,王爺已經離開了,是婢子在外面,王爺他囑咐奴婢帶一句話給娘娘。”
孟青梔倏地抬頭,窗欞外好像的確是只有一個影子,她躡手躡腳跑到門邊側耳聽了聽,確認不是在詐她,才將門栓打開。
門外除了凝冬和幾個侍衛以外,當真再也沒有了別人。
孟青梔放下心來,邁步走回原處,抬眸看向她:“淵兒他都跟你說什么了?”
凝冬垂首恭聲:“王爺說……母后的法子不可取,但還是感謝母后的這番心意。”
孟青梔微愣,唇角不禁上翹,笑著叱罵一聲:“這臭小子。”
凝冬低下了頭,沒有接話。
心知她所擔心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孟青梔松了口氣,余光掃了身后一眼,不禁長嘆一聲。
“祁珩也是個臭小子,將哀家身邊的嬤嬤借走了,也沒有說過要還回來的話。”
凝冬把頭垂得更低了,無論是陛下,還是景安王,太后娘娘可以腹誹,她作為一個宮娥,是萬萬不能質疑半分的。
到底是不忍太后娘娘如此失落,凝冬遲疑道:“要不太后娘娘去信一封?”
孟青梔搖頭,“罷了,估摸著碧云嬤嬤要不了多久就能回來了。”
……
書房,祁淵正埋首于書案中,手執狼毫筆在宣紙上書寫著什么內容。
書本上的文字早就熟記于心,他完全不用重溫,便一字不差地將書本上的內容復刻了上去。
此時在寫的,正是一些有關于種花那方面的知識。
最近一段時間,一些基礎的知識他已經教給了大家,再去個三五趟的,金花村的事情差不多就落幕了。
祁淵想著宋明安宋明禮兩人識得字,便打算將一些花苗常見的病害癥狀記錄上去。
日后若是恰好遇見了他不在茶山鎮的時候,出了什么情況他們也有個應對之法,免得病急亂投醫。
祁淵一直待在書房中,直至日薄西山時,屋內光線變暗,才從書案上抬起頭。
“夜北,把燈掌上。”
守在門外的夜北聽見聲音走了進來,將燈點上以后,忍不住勸了一句:“主子,您都忙了一下午了,不妨用了膳再來?”
祁淵頭也沒抬,“無妨,就還剩下一點了,用不了多少時間。”
夜北躊躇半晌,轉身退出去為他準備藥膳去了。
祁淵的晚膳,是在書房里用的。
夜北原本真以為主子說的用不了多久,便是要不就多久時間,沒曾想都到戌時了,主子還在奮筆疾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