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就快要到云神醫為主子扎針的時辰了,書房里卻沒有絲毫動靜,夜北咬咬牙,敲響了房門。
“主子,云神醫該過來為您準備藥浴了。”
聽到屋內傳來一聲像是擱下毛筆的聲音,夜北心里當下就是一松。
祁淵吹熄了燈,從書房中走出,往一個方向而去。
云神醫這會兒已經在偏廳里候著了,見人一來,就打開了藥箱。
他與平日間無異,照常為祁淵診脈。
一盞茶后,就連云神醫自身都有些不確定了。
自打前幾日為王爺診過脈,他就發現王爺體內的毒素有所減少。
因著搞不清楚到底是因為菜花蛇一事后,主子體內的毒因而出現了轉機,還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不確定的事情,他就沒有說出來。
免得讓王爺心里有了希望,最后得知結果并不如人意時而心生絕望。
云神醫眉頭緊鎖。
的確是在減輕。
但會是因為什么呢?
藥膳只滋養身體,而藥浴只有壓制之效,針灸每日能帶出來的毒是有限的,他能確定,王爺體內的毒,并非是針灸就能帶來的效果!
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
云神醫思忖片刻,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既然這些都沒有問題,那么就一定是王爺在外面吃了或者是用了什么東西。
這個猜測讓他眸光變得灼熱,穩了穩思緒,才看向闔眼端坐于木桶中的少年。
“王爺……近日來可有氣血翻涌,吐血之癥?”
祁淵豁然睜眼,藏于水面下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但很快又恢復開來。
他眨了一下眼,再度睜眼時,眼中已是一片平靜,“并無。”
按理說,葡萄酒就只喝了三杯,況且藥效也遠不如一根人參須子來得濃烈。
至多就是云神醫施針三日才會有的效果罷了,如此微弱,理應……
不對,即便是再微弱,云神醫日夜為他調理身子,必定會有所察覺,祁淵收斂僥幸。
狀似不經意掃了他一眼,云神醫在幾日前不曾提及,今日卻有了苗頭,其中必有什么蹊蹺。
祁淵不動聲色:“云神醫怎會突然這么問?”
他斟酌了一番言辭,“王爺體內的毒,著實是怪異得很。”
“噢?”
“臣在前幾日察覺到王爺體內的毒有所減輕,因著不確定是菜花蛇的緣故還是別的,就想著先觀察觀察再說。
今日為王爺診脈,發現王爺體內的毒比前日又有所減輕,臣心中存疑,故而想問一問王爺。”
祁淵滿目錯愕,他只在那天喝過三杯葡萄酒,除此之外,便再也沒有吃過笑笑送給他的東西了。
“神醫是想說……這一切,很有可能是因為被菜花蛇咬了一口,給本王身體帶來的益處?”
情況到底如何,再也沒有比祁淵本人更加清楚了,菜花蛇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遑論說被菜花蛇咬了一口后,身體有所好轉,體內的毒在日漸減少了。
祁淵心里有了一個猜測,不過他卻沒有絲毫要點明的意思,只是順著他的思緒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