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著,將顏料吹干了一點點,葉楚憐覺得有些慢,便抬手將面具上的顏料烘干。
曾經的那個面具因為沒有施加術法,保存不過十幾年便損壞了,所以出于私心,葉楚憐在這上面施了咒術。
如同腰間的玉佩一般,哪怕山河變換,它們也不會損壞。
攤主目瞪口呆的看著上一秒還濕噠噠的顏料瞬間被烘干,這才意識到這兩位“冤大頭”的身份,頓時覺得自己也高級起來。
仙人在他這里畫過面具,別人可是沒有這樣的殊榮的。
攤主怎么想葉楚憐不知道,就這月光和燈籠的光亮,她把面具交給岑裕,然后就看到他手中的白狐。
比起曾經那個幼狐,這個長大了一些,那種憨憨的感覺淡去,更多的是一種高傲的狡黠,更加適合如今的葉楚憐。
白狐潔白的毛上泛著光亮,是剛剛施加了咒術的緣故——岑裕和她做了同樣的事。
莫名的,葉楚憐忍不住笑了,笑著笑著她又有些想哭,只是她幾十年都未曾哭過,已經忘了該如何哭泣了。
“原來在小裕心里,我就是一只狐貍啊。”
葉楚憐打趣著,然后將手中的面具戴在岑裕臉上,等戴完以后,她笑著看向岑裕,示意他有來有往。
“原來在師尊心里,弟子就是一株青蘆啊。”
岑裕效仿著葉楚憐的話,然后把面具替她戴上。
不同的一個廟會,不同的風景,兩個人卻戴上了與曾經相同又不同的面具。
這次的廟會,似乎并不是沒有收獲,這樣的事也讓兩個人更加親密了一些,只是所有的一切明面上還是師徒,沒人敢往前跨出一步。
除了面具,他們似乎真的沒什么感興趣的東西,葉楚憐早就過了貪嘴的年紀,岑裕也不重口腹之欲。
除去為了符合氣氛才放的花燈外,他們并沒有做什么。
那個花燈放得也極其敷衍,修行之人信的是天道,又有哪個修士會向無根無據的神明祈求呢。
放了花燈,時間離著燃放煙火的時候越發的接近,街市上的人越來越多,岑裕守著規矩,他連葉楚憐的衣角都不去觸碰,這樣的情況下難免會被人群沖散。
不過走散了也不必著急,這樣的場合沒人能傷得了他們,等煙火燃放完人就會少很多,到時候也好找。
葉楚憐也是這樣想的,不止如此,岑裕不在身邊,她沒了繼續逛下去的欲望,便想著找個安靜的地方待一會。
可身邊的人太多了,沒有意外葉楚憐也不好使用法術,只能順著人流往一邊走。
然而意外就是發生了,葉楚憐腰間被人拽了一下,那一下極輕,正常情況下是無法發現的。
葉楚憐沒想到偷東西竟然偷到了她的頭上,她腰間只有一個玉佩和裝著碎銀子的荷包,荷包不值錢,但玉佩是岑裕親手雕的,是世上最寶貴的東西。
不過葉楚憐并不急,修士的東西一旦有了歸屬,除非修為更高的修士以修為壓制強行改變歸屬,否則天涯海角也能輕易找回。
如今的修行界,能夠改掉葉楚憐的歸屬的人一只手就能數過來,而這之中并不包括普通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