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柳兄你也知道,家岳就是鎮遠軍大將軍,我那拙荊對此事甚為關注,這幾日一直催促我向貴妃娘娘詢問此事,貴妃娘娘雖然寵愛我,可她又是一個從不過問政事的人,我怎么問她都不說。想著柳兄你是促成北原州歸順之人,應該對此事有所了解,所以才冒昧來問。有唐突之處,還請柳兄不要見怪。”
“這個能夠理解,”柳青微笑道,“人之常情,有什么好怪的。”
梅瑜吁了一口氣,道:“都柳兄在皇上面前最受器重,在這件事上面,柳兄能說得上話嗎?”
說完,很期待的看著柳青。
柳青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如果是說要不要裁撤軍隊,這個我確實說不上話。但如果只是涉及秦大將軍的安排,應該還能插上幾句嘴。”
梅瑜大喜,起身向柳青行了一禮:“如此,我就替家岳謝過柳兄了。”
柳青連忙閃過,道:“我雖然能說得上幾句話,但不能保證皇上一定會聽。這個要看秦大將軍的要求是什么樣的,事情不大,還能關說兩句。事情要是大了,我可什么都保證不了。”
這就是讓梅瑜交底了。
梅瑜道:“說實話,家岳那邊也料到這一次裁撤已成定局,他是個忠君愛國之人,朝廷真要裁撤鎮遠軍,他自然不可能反對。”
柳青心里好笑。
鎮遠軍的將領里面,哪有什么忠君愛國之人?只不過都是一些領兵的商人罷了。
不過嘴里不能那么說,還露出了欽佩的表情,說道:“秦大將軍的忠義之名,天下皆知,我也一直都是敬佩的。”
梅瑜道:“家岳愿意交出兵權,解甲回家,只是不知朝廷對他有何安排。”
柳青道:“如此深明大義之人,起碼一個世襲罔替的侯爵是少不了的。”
梅瑜有一些失望,試探著問道:“不能封公嗎?”
“封公也不是不可以,”柳青道,“但是世襲罔替的公爵,那就不可能了,就只有秦大將軍那一代。”
一些朝廷大佬致仕之后,也會封公封侯,有的是死后追贈,但那爵位是不能傳承下去的,一代都不能傳承,只不過是一個寫在墓碑和家譜之上好看一些的虛名而已。
柳青的意思,秦暉想要封公,就只能按照這個例子來。
梅瑜很失望,低聲說道:“可家岳是武將,戍邊數十年,戎馬一生,怎么能和安享太平的文官們同例?”
柳青嘆息一聲:“但現在不是開國之時,秦大將軍既沒有開疆之功,也沒有救國之功,封侯已經有違祖制,何況封公?”
開國之時可以憑著戰功封公封侯,甚至封王都可以。
那是皇帝要讓別人給自己賣命。
遇上了威脅到本國存亡的戰爭,救國于危難之中,那也可以封公封候。
給國家開拓領土,消滅敵酋,那也是可以封公封侯的。
除此之外,就沒有什么別的功勞值得這樣了。
秦暉就是一個守邊境的將軍,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績,封一個世襲罔替的侯爵都是違制,更不用說是公爵了。
只不過要裁撤掉十幾萬的邊軍,關系到邊境的穩定,弄不好就危及內地。
為了安全的裁撤,拿這么一個侯爵來安慰他,也不算虧本生意。
再高那就不可能。
——你當大將軍的封了公爵,那幾個總兵要不要一個侯爵?
國家名器,豈能如此濫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