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清冷落落地站在一旁,黯然地看著趙舒岸。
趙舒岸不是陪胡家姐弟倆說話,就是給那個小仵作找各種事。
以前的趙舒岸,從未對一個人如此。
就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她,給趙舒岸端茶倒水,他也客客氣氣的,從不主動使喚她。
若說是因為小仵作身份低微,那趙舒岸之前種種細節透露出來的關心,又是如何?
孟晚尋察覺到了柳清清的不悅,她只覺得可笑。
一個相貌丑陋,規規矩矩的仵作,竟然也能被柳清清敵視。
“殿下,屬下去做午飯。”
孟晚尋行了一禮,又看向柳清清,“柳姑娘,這里就有勞了。”
無論如何,柳清清都是女主,她就算再厭惡,為了自己的出路,也要撮合柳清清與趙舒岸。
待孟晚尋離開后,柳清清坐到趙舒岸身側,含笑朝胡福兒招招手。
“福兒過來,瞧你小臉吃的,都長小胡子了。”
胡福兒小跑過來,乖巧依偎在柳清清懷中。
“殿下,福兒病愈后,長胖了三四斤。”
趙舒岸面無表情,站了起來,道:“本王去書房。”
“殿下!”
柳清清將胡福兒推給綠夏,跟在趙舒岸身后。
“岸哥哥,你為何對清清如此冷淡?”
“何必來問本王,你自己心里比誰都清楚。”
趙舒岸昂首大步前行,頭都不回。
柳清清小跑著跟在他身后,神情急切。
“岸哥哥,清清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趙舒岸猛地停住腳步,轉頭冷冷盯著柳清清。
“買通綁匪,誣陷景王妃,后又在礦山欲棄孟時于不顧,還要本王繼續說下去么?”
“岸哥哥,誣陷景王妃一事我承認,你知道她是如何害我的,我氣不過才……”
柳清清說著說著就泣不成聲了,緩了片刻后,她繼續解釋。
“礦山的事,岸哥哥真的誤會了,當時我并不知道孟仵作還留在山頂,她讓我帶岸哥哥離開,還說她自己有辦法逃離。”
見趙舒岸無動于衷,神情依舊冷漠至極,柳清清拿出帕子,擦了擦淚水。
“岸哥哥,我與你一道長大,幼時,瑤娘娘便讓你照顧我,也囑咐我不要與你置氣。
我一直聽她的話,陪岸哥哥走到了現在,如今不知為何,岸哥哥看我越來越不順眼,還總是懷疑我。”
末了,柳清清長長地嘆了口氣,眼中是無盡的落寞。
“既然清清的存在讓岸哥哥感到不自在,清清往后就不再叨擾了,岸哥哥務必照顧好自己。”
說罷,柳清清朝趙舒岸行了個大禮,轉身往側門走去。
走了幾步,她回眸深深地看向趙舒岸,淚眼婆娑,似春雨綿長一般的柔弱凄苦,我見猶憐。
趙舒岸面露幾分不忍,但還是什么都沒有說,毅然轉身,與柳清清背道而行。
他忘不掉母妃生前對柳清清的喜愛,除了柳家對她的恩情,還因柳清清的溫順懂事。
或許是他沒有將柳清清保護好,讓她多次遭受孟晚尋的欺辱,才會讓她變成今日模樣吧。
趙舒岸待柳清清就如同妹妹,自己的妹妹偶有犯錯,哪有真能徹底狠下心來的。
午飯時,胡福兒因為找不到柳清清,任綠夏怎么哄,都不愿吃飯。
“我要柳姐姐,她說中午陪我吃飯的。”
胡福兒坐在門檻上,晶亮的淚水像珠子一樣,掉落到腳邊的地上。
綠夏端著飯碗,面露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