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尋藥齋門外,趙舒岸將孟晚尋扶了下來。
“多謝殿下送屬下回來。”孟晚尋感激道。
“是本王的錯,不該讓你飲酒,還好大夫說你無大礙。”趙舒岸愧疚道。
“殿下言重了。”孟晚尋笑了笑,“夜深了,就不留殿下喝茶了。”
為了不去孟家,她吃了一顆含有微量毒性的藥丸,假裝是飲酒引起的不適。
看到趙舒岸愧疚不安的樣子,她不禁有些心虛。
趙舒岸看向孟晚尋身旁的半夏,對她的飲食叮囑一番后,才坐上馬車離去。
到了王府,趙舒岸留下寄風,詢問道:“查的如何?”
“我派去盯著孟家的人,在殿下與孟仵作用膳時,已經回來了。”寄風回道。
“午后,有一女子戴著長長的帷帽,遮住面容與身形,從側門離開了孟家。
我們的人一路跟隨,見那女子去了濟安醫館,半個時辰后,出來一個戴面具的女子,聽描述應該就是孟仵作。”
寄風稟報完,見趙舒岸眉頭緊鎖,沒有說話,忍不住問道:
“殿下,莫非孟仵作與孟家有什么關系?你準許她離開順天府,是覺得她不可靠嗎?”
他知道孟時與景王妃有來往,曾為了幫景王妃洗清冤屈,還偷偷查過案子。
當時只覺得孟時正義耿直,如今細想,若不是與景王妃關系匪淺的正義之士,誰會替一個滿身罪惡的王妃鞍前馬后。
趙舒岸心中是亂麻一團,他用手撐住額頭,腦中閃過諸多念頭。
孟時,孟晚尋,她們之間肯定存在某種聯系。
可性格迥異,出身大相徑庭的兩個人,能產生什么聯系?
趙舒岸猛地站起來,大步往外走去。
“備馬,本王要去孟家。”
“是。”
寄風看了眼高懸的月亮,這個時辰松獅小白都睡了。
趙舒岸并未讓寄風跟隨,獨自策馬趕到了孟家。
孟周氏睡得迷糊,一聽說趙舒岸夜叩大門,嚇得披件單衣就跑了出來。
“吳嬤嬤,殿下此刻前來,難道是侯爺出了什么事?”
吳嬤嬤跟在孟周氏身后,手上拿著披風。
“夫人莫急,先看看殿下怎么說。”
孟周氏匆匆跑到花廳,氣喘吁吁,顧不上給趙舒岸行禮。
她徑直沖到趙舒岸面前,雙手抓住趙舒岸的胳膊,急切地問道:“殿下,是不是侯爺?”
趙舒岸看到平日里端莊優雅的孟周氏,急得儀態都顧不上了,才驚覺自己深夜前來的失禮與不妥。
“夫人,不是侯爺。”
他扶著孟周氏坐下,命吳嬤嬤倒了杯熱水。
孟周氏抿了一小口水,緩了緩。
“不是侯爺,難道是川兒?”
她急得心都跳到嗓子眼,從聽到趙舒岸來了到現在,已經默念了無數遍“菩薩保佑”。
夫君與兒子行軍在外,她連覺都不敢深睡,夢里都是他們受傷的情景。
花廳外圍了一圈下人,有值夜的,有不用值夜被吵醒的。
他們聽說侯爺可能出事了,擔心得紛紛前來一探究竟,一時間都沒有顧上規矩體統。
“都不是,邊疆一切都好。”
趙舒岸躬身拱手道,他明明吩咐了只是來找王妃,不必驚擾孟周氏,沒想到還是擾得孟家雞飛狗跳。
“本王只是思念王妃了,害夫人受驚,是本王魯莽了。”
吳嬤嬤目光微變,她來到門外,讓眾人散去,又對采薇使了個眼色。
孟周氏聽了這話,剛緩的那口氣又提了起來。
孟晚尋不在府中,現在去叫她回府也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