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舒岸未曾見過孟時真容,根本不知道她是不是粉腮玉面。
而且孟時囑咐過他,旁人一律問起,就說她臉上有疤,相貌丑陋。
云江天不想違背與孟時的約定,卻也不敢欺騙趙舒岸,只得閉口不言。
趙舒岸了解云江天的為人,就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出賣孟時。
“你不必如此警惕,我們潛入青石縣礦山時,那里不準戴面具,本王見過她摘下面具的模樣。”
云江天思索片刻后,大膽地問道:“既然殿下見過,為何還要卑職來畫?”
孟時離開順天府后,他去找過她,詢問了原因。
孟時說身上有了銀子,便想要更自由的生活,不愿被順天府雜事困住。
他理解孟時,愿意守住她容貌的秘密,讓她消失在人海。
“只有你與本王見過她,本王不會畫人像。
而你身為捕快,經常畫通緝犯的畫像,故本王才會找你。”
趙舒岸面不改色,語氣平靜。
云江天警覺性高,但凡他露出一點異常,都會被發現
“殿下為何要孟時的畫像?”云江天追問道。
寄風見他一再推辭,不悅道:“怎么?殿下不在順天府,便使不動你了么?”
趙舒岸抬了抬手,示意寄風閉嘴。
“她離開盛京了,本王也要遠去北境,帶著她的畫像,好解相思之苦。”
此話一出,寄風和云江天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他。
“相思之苦”四個字,從趙舒岸口中說出來,就跟云江天說出“放過犯人”一樣,離譜且荒唐。
云江天迷茫地看向寄風,試圖尋求答案。
寄風將臉撇向一邊,假裝沒看到。
遇見孟時后,他家殿下扯起謊來愈發行云流水后。
什么旁人送的祛疤藥,隨手買的點心,云捕快準備的蜜餞……
云江天低下頭,拱手道:“殿下,請恕卑職不能從命,卑職畫出孟時畫像,也算是違背了諾言。”
不管趙舒岸是否真的看過孟時真容,這幅畫像他都不能畫。
趙舒岸劍眉微斂,身子前傾,狹長的鳳眸意味深長地打量著云江天。
“倘若孟時是逃犯,需要張貼通緝令,你也不肯畫么?”
云江天依舊不卑不亢,固執己見。
“殿下只需說孟時犯了什么罪,待卑職查明屬實,定會將畫像雙手奉上。”
趙舒岸站起來,走到跪著的云江天跟前,俯身將他扶起。
“江天,本王欣賞你的一諾千金,希望日后你不會因此而后悔。”
云江天因為姐姐險些被孟晚尋所害,心里對孟晚尋頗為痛恨。
如果孟時真是孟晚尋的人,他知道后會做何感想?
云江天面露不解,“恕卑職愚鈍,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寄風得到趙舒岸的示意后,將近幾日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孟時多次出入孟府,還與景王妃同時離開了盛京。
此外,尋藥齋的半夏,離開時坐的是景王妃的馬車。”
至于孟時與景王妃的諸多相似之處,他沒有說出來,怕云江天承受不住。
畢竟這種事聽起來,和志怪故事的效果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