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每日都要舞槍弄棒活動筋骨,躺著裝病實在太辛苦了,比打仗還辛苦。
他已經開始后悔同意配合孟晚尋演這一出大戲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堂堂鎮北侯淪落到如此窩囊的地步,實在憋屈。
聽著外面的馬蹄聲與操練聲,他手癢得不行。
一想到孟家,只能忍著。
趙舒岸鐵青著臉,抬了抬手,示意那幾個軍醫退下。
“侯爺累了就睡會,本王就不信全天下都沒有一個大夫可以救你。”
對于陛下的心思,他何嘗不知。
但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他要是為了得到陛下賞識,刻意打壓孟家,置孟枍玄生死于不顧,那他也枉為人了。
“可別救我了……”
孟枍玄心里叫苦不迭。
沒有什么比一個健健康康的大老爺們成天被人圍著轉更難受的了。
“殿下,侯爺。”
一個悅耳的女子聲音從帳外傳來,柳清清提著食盒,款款走了進來。
她聽說趙舒岸在主帥營帳,特意送湯過來。
“清清燉了補湯,軍醫說侯爺可以放心食用,對身體大有益處。”
孟枍玄睜開眼睛,扭頭看向柳清清。
心里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將她攆出去,面上卻不能表現分毫。
“柳姑娘辛苦了,本侯太累了,沒有胃口,只想睡會。”
他要是喝了柳清清的湯,那就是背叛了自己的女兒,性質與戰場上的叛軍無二。
柳清清笑吟吟地將湯盛到兩個碗里,道:“侯爺好歹喝點。”
她將其中一碗送到趙舒岸面前,“這是殿下的,太后命我照顧好殿下,眼見著殿下消瘦了許多,回去我定會被太后責備。”
趙舒岸推開湯羹,淡淡道:“既然侯爺累了,我們就不打擾了。”
他站起身,率先往外走去。
柳清清端著碗,看著趙舒岸離開的身影,唇角的笑意蕩然無存。
她將湯羹倒回瓦罐里,黑著臉離開了主帥營帳,對孟枍玄連個虛禮都沒有。
熬湯給孟枍玄喝,不過是在趙舒岸跟前做做樣子。
她心里恨透了孟枍玄,巴不得他中毒身亡,孟家分崩離析。
若非孟枍玄求陛下賜婚趙舒岸與孟晚尋,王妃之位花落誰家還未可知。
她小跑著追上趙舒岸,委屈道:“岸哥哥,你為何對我還是如此冷淡?”
這些日子她一直委曲求全,以退為進,希望與趙舒岸回到過去。
趙舒岸駐足看向他,道:“鎮北侯病重,本王軍務繁忙,無心理會其他事。”
對于柳清清,他不去責罰已是仁至義盡。
他不信柳清清會主動孝敬太后,離開盛京前,他已暗中查過,是蘇貴妃將她帶到太后宮里的。
蘇貴妃一心想要讓柳清清進景王府,其中用心,一想便知。
“清清明白了。”
柳清清低著頭,露出苦笑。
“殿下忙吧,清清退下了。”
她將食盒塞到趙舒岸手中,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反正孟晚尋已經瘋了,孟枍玄也要死不活,她可以等。
趙舒岸看著手中的食盒,搖了搖頭。
“寄風。”
他喚來寄風,將食盒遞給他。
“送去給孟將軍,就說是本王命人為他準備的補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