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敬群將昨晚發生的事都告訴朕了,那三個嫌犯既然都是北莽人,與他們密謀造反的人何在啊?當時可只有你趙舒岸在場!”
他太了解這個兒子的心計了,與趙舒廣相比,趙舒岸就像荒原深處的野獸,令他捉摸不透。
“逃走了,兒臣派去追捕的侍衛無一生還。”趙舒岸回道。
因為傷口疼痛難忍,他的手心開始冒出冷汗,臉色也變得蒼白。
皇上神情冷漠,質問道:“舉報的密信朕收到了,你也收到了,怎么端王就沒收到?”
“兒臣不知,父皇,你懷疑勾結北莽之人就是兒臣?”
趙舒岸抬起頭,直視著皇上。
“哼,朕知道你不會糊涂到這個份上,但是沒想到你將那三個嫌犯拿去為一個小丫頭片子頂罪,真是荒唐!”
皇上冷哼了一聲,臉色緩和了許多。
在他看來,趙舒岸未必會對他忠心,但對大御,決定是忠心不二的。
“于家滅門案的確是他們做的。”趙舒岸爭辯道。
皇上抬起頭,斥責道:“夠了!朕還沒有老糊涂!”
趙舒岸低下頭,面露沮喪。
“父皇恕罪,孟時是被冤枉的,可是兇手狡猾,兒臣……”
“你和那個叫孟時的是什么關系?”
皇上打斷了趙舒岸,目光柔和下來。
“兒臣心悅于她,只是沒想到會因此給她帶來危險。”趙舒岸落寞地回道。
“朕明白了。”
皇上嘆了口氣,起身走到趙舒岸跟前,將他扶起。
“你早說嘛,朕也是年輕時候過來的,為了喜歡的女子做點出格的事,無傷大雅。”
他喜歡趙舒岸現在的樣子,有破綻有弱點,會出錯會無助。
趙舒岸拱手道:“謝父皇體諒。”
“作為懲罰,朕命你暗中調查與三個北莽人勾結的究竟是誰。”
“父皇,他們其實不是北莽人。”趙舒岸坦誠道。
皇上都開始懷疑他的忠誠了,怎么可能繼續派他調查此事。
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試探他。
他問心無愧,據實回答對他并無壞處,反而能讓皇上打消疑慮。
“父皇,兒臣聲稱他們是北莽人,只是為了方便救孟時。”
“你呀!”
皇上氣得咬牙切齒,用手指了指他。
不過他心里輕松了許多,看來趙舒岸也是被寫密信之人引過去的。
如此一來,他們的目的就一目了然了。
“以前從不會在背地里搞這些東西,如今為了一個女人,開始欺上瞞下。”
趙舒岸再次跪到地上,懇切道:“父皇,兒臣以后再也不會了。”
“起來吧,身上還受著傷呢,被太后瞧見,朕又要挨罵。”皇上無奈地笑道。
他的視線觸及趙舒岸的雙眼,一個激靈,迅速挪開了。
趙舒岸強撐著站起來,道:“父皇,兒臣會暗中追查幕后之人。”
“此事你不必插手,朕自有定奪。”
皇上心里明白,再追查下去,就是順著樹根暴露在土外的部分,徹底拔出根部。
這正是趙舒岸想要的結果,皇上的意思是此事作罷,就算蘇貴妃等人不甘心,也不好從中作梗。
至于韓澤,他依舊會派人暗中調查。
他這位父皇,最為關心的從來都是皇權。
至于他們兄弟間的明爭暗斗,正是他想要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