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節清明剛過,正是農忙的時候,趙祺家又住在出村下地的必經之路上,村里來往下地干活的人都打他門前過不說。
偏他家門前還有塊曬場。
一早就有好幾個婦女在場上曬茶葉,攤好了茶葉,坐在場邊奶孩子拉家常,等著翻曬。
觀她們坐的那位置,不偏不倚,正對趙祺家大門。
這會許冬兒要帶著倦容從趙祺家出去,她們要看不見就是眼瞎。
沒事隨便扯幾句都能編排出一出大戲。
何況她這還真有事。
而她兩個哥哥早上要回家吃飯,到時發現她不在家,又不在西邊寶妹家。
盤問下來,會不會把她腿給打折。
所以,許冬兒得趕在兩個哥哥回家前過去,但又不能走大門,只能鑿墻。
“早知今晨,何必昨夜。”丟下一句話,趙祺又出去了。
“你想吵架是吧。”
許冬兒的眼神能把他后背盯出兩個洞來,覺他得了便宜還賣乖,裝大尾巴狼。
他要真是正人君子,憑她一己之力,昨晚那事成不了。
出去外邊的趙祺很煩躁。
何鈺徹夜未歸,他得去找找,畢竟那是唯一一個和他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人,可要等房里那女人鑿個能過人的洞,估計得等到天黑。
躊躇半晌,趙祺又回房去了。
一看,果然一刻鐘過去,許冬兒只鑿了巴掌大小的一塊地方,還沒鑿穿。
“你就不能快點。”
“你就不能來幫個忙,腰閃了!”
......
觀許冬兒咬牙切齒要生吞了他模樣,趙祺沒說話,接過許冬兒手里的鏟子,一腔怒火全用來鑿墻了。
是,昨個風急雨驟不小心閃了她的腰。
可那風浪都是誰興起來的。
怪誰去。
砌墻的磚是用黃泥曬干切塊而成,沒那么難鑿。
一個時辰后,一個與許冬兒身高差不多高的墻洞鑿好。
趙祺回頭看看,許冬兒四仰八叉躺他床上睡得正香。
觀這一幕,他覺那些古文、古詩詞里描寫古代女性如何矜持,如何端莊的詞句都是理想主義的臆想。
百讀不如親見。
從古至今,女人都一個德性。
他惹不起的德性。
“許冬兒,起來了。”
喊了兩聲,見許冬兒沒醒,趙祺上前一把掀了許冬兒身上的被子,“起來!”
“誒,你…”
許冬兒睡得稀里糊涂,楞頭坐起來本要發通起床氣,一看墻洞已鑿好,話到嘴邊轉了彎,“…你做什么,占便宜沒夠啊,掀我被子~”
嘀咕兩聲,她扯下趙祺掛床上的床簾,慌忙穿墻而去。
好好的床禿了,趙祺自認倒霉。
把鑿下來的土灰撮到院中拿柴火蓋上,他又在墻洞掛上了一副畫。
先遮掩遮掩,等揀著時機再避開何鈺重新活泥把墻洞糊上。
可話說何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怎么還沒回?
匆匆洗了把臉,趙祺正要出去找他。
何鈺回來了。
身上滿是泥污,好似剛從墳里爬出來。
“你昨晚做什么去了?”趙祺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