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縣衙門口蹲守一晌午,見有個衙役辦差出來,她忙上前打聽道,“官差大哥,請問衙門里可關著清水鎮雨山村一個叫許大吉人?”
衙役看看天上的日頭,再上下打量一眼嘴巴干得冒泡的許冬兒,問道,“姑娘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妹妹。”
衙役詫異,“你哥不是說你們家都死絕了沒人么。”
這話說來話長,許冬兒便不說,只苦笑道,“我嫁人了,他不好麻煩我罷了。”
衙役點頭哦一聲,將她拉到一處陰涼的屋檐下才道,“你哥雖不是直接至人死地,但人因他而死,被判了贖刑,本是拿銀子贖回去就可。
可他說家里已經沒了活口,亦沒銀子自贖,前兩日在罪狀上畫了押,已經被押往東州城聽侯發落去了。”
一聽這話,許冬兒恨自己沒早兩天趕到,急問道,“往東州城去了又會是個什么說法?”
“要么發賣至各王公貴族府中為奴,要么凈身入宮。”
許冬兒!!!
完了,老許家的香火怕是要斷。
“姑娘別愣著了,你現在走官道往東州城去,說不定能趕上你哥說幾句話,若日后入了東州城或是為奴或是進宮,此生只怕是再難見上一面了。”
聽罷,許冬兒不敢耽擱,對衙役千恩萬謝后又往東州城趕去。
女裝行路多有不便,一路上她女扮男裝緊趕慢趕,一個月后終在一個叫宜都城的地方趕上了押運囚犯的人馬。
她大哥許大吉就在那些人里邊。
奈何犯人都被關在囚車上不許閑散人等靠近。
許冬兒只得一路跟著,趁他們在郊外一處樹蔭下休息,才找了領頭官差并塞了二兩銀子,好說歹說才得了隔著囚籠和許大吉說兩句話的功夫。
相視而對,兄妹倆未語先落淚。
時間有限,許冬兒什么也不問別是,只抹抹臉含淚囑咐道,“大哥,你可一定要機靈點,哪怕被賣為奴也千萬不要進宮,一旦進宮你可就成殘障人士了。”
許大吉嘴張了張,愣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抹著淚哽咽點頭。
許冬兒看著亦是流淚,又安慰道,“你也不要怕,東州城也就那么大塊地方,頂多一年半載我就能籌到銀錢,到時一家一家高門大戶的問也要找著你,贖你出來。”
許大吉聽著,依舊只是點著頭。
姑娘家還是見識少了,東州城大不大的就不說了,一家高門內的奴隸就成百上千,她哪怕找到他都難,何況是贖。
贖金至少需要上百兩,她哪來的贖金。
還是讓她安心過日子去是要緊。
“冬兒啊,你和趙...”
“走了,時候到了。”
隨著官差的一聲呵斥,許大吉的話被打斷,隨之車轱轆向前,許冬兒在后,兄妹倆天各一方。
在原地休息了一氣,許冬兒往宜都城走去。
朱寶妹給的五兩銀子,一路吃住加上方才打點官差,已經所剩無幾,先不談攢錢贖人,便是她吃飯都成了問題。
她得進城找個活干。
舉目望去,宜都城內雖繁華,但要找個活干還真不容易。
除了酒肆跑堂的就是客棧打雜的,她脾氣不好,不保證能侍候好人。
奈何一條街即將逛完,也沒找著一個合適的。
正準備回頭找家工錢高的酒肆進去,就見前邊街尾一家醫館貼了張招人的告示出來。
往前一瞅,許冬兒難得的開心了一把。
因為上面招聘要求有云,應招者需能寫會認,會十以內的算術,最好還能吃苦耐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