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床對面走幾步便是一個小房間。
準確來說,更像是一個衣帽間。
因為從沒關嚴的門縫里可以看到,里面衣架上掛著趙祺的各色衣物,底下隔板上則整齊擺放著他的靴襪,發簪和冠冕。
衣帽間旁邊又是一個小間,從布局來看,極像現代的衛生間。
因為那小間門口是一個兩尺來長,一尺來寬的琉璃盥洗槽,槽上方置一個竹筒,依造型來看,應該充當著水龍頭的作用。
小間里面放的則是盥洗用具。
打量完,許冬兒發出一聲感嘆。
古代有錢人的日子過得絲毫不比現代人差呀。
她之前還是太井底之蛙了。
嘆息完,之前那婆子送了醒酒湯進來。
聞著老遠的一股中藥味,許冬兒掩鼻問婆子道,“大東家是得了何疾么,怎這醒酒湯聞著好似治病的藥?”
婆子放下碗瞅瞅門口,又瞅瞅睡熟了的趙祺,像是有什么不得了的話要說似的,湊近許冬兒道,“什么病老婆子我不知道,不過這是藥不假。
大東家自己配的,隔三差五的讓我們熬給他喝呢。
但我們瞧著大東家也不像是有病的人吶,這不之前是沒人管,現在有您在,我看您這會還是給東家身上仔細瞧瞧。
看究竟是啥病,能不能治,能治自然是好的,不能治,那也不能藏著掖著,得跟您說清楚。”
神神叨叨說完,婆子又看一眼床上的趙祺,再對許冬兒擠擠眼,欲言又止。
許冬兒有點犯糊涂,不知婆子什么意思,“嬤嬤有話不妨直說。”
這般清楚明白許冬兒還不懂,婆子急了。
拉她到一邊道,“我的夫人誒,您想啊,大東家出門做買賣,您又不在身邊跟著,他少不得要找那些鶯鶯燕燕的排解,只怕是早沾了那病,自個找了藥醫呢。”
許冬兒……
好半天,婆子見許冬兒并沒接她的話茬,還斜眼瞪她,灰溜溜走了。
往婆子去的那方搖頭沉口氣,許冬兒蹙眉在屋內踱步,想著許多事。
趙祺要真是婆子說的那種人,在雨山村時他就會把送上門的朱寶妹給收了。
還有她這個大美人,睡他隔壁,他眼看著流哈喇子,也沒真動她分毫。
如此,他不可能找女人染上那病。
但他喝藥是事實啊。
哎呦天,他不會真得了什么不治之癥吧,他現在可死不得啊。
十兩月俸的活可不好找。
如此一想,許冬兒趕緊坐到床邊給趙祺把脈,但把了半天什么沒把出來。
光看醫書沒有實操經驗,她壓根就不會把脈,不過沒關系,中醫四診望聞問切,她先望兩眼再說。
掀開趙祺的被子,再扒開他的衣襟,許冬兒俯上去說望就望。
不多時,趙祺醒了,“冬兒,你是想要我么?”
不待許冬兒回答,翹首以盼,袒胸露腹被凍的趙祺甩開掛在身上的袍子,起身就要拉許冬兒入懷,“來,冬兒,我給…”
“趙祺,你得了天花!!”
經過許冬兒不專業的全身看視,趙祺周身起了紅疹,和她前幾天看過的醫書里面,描述天花的病癥相符。
古代根本沒有治愈這種疾病的方法。
趙祺必死無疑啊。
然,被許冬兒吼得酒醒了大半的趙祺很懵,怔愣半晌,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袒露的胸膛,笑了。
那紅疹不就是酒精過敏的反應么,這女人竟沒看出來,虧她還整日看醫書。
“你笑什么?”許冬兒不解。
“笑你傻,天花傳人,你還待在這屋里做什么,還不快走,留下我自生自滅去。”
觀趙祺云淡風輕仿若無事,許冬兒氣得捏緊了拳頭,“說,你到底得了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