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什么身份拜啊。”許冬兒癟著嘴小聲回了一句。
不待趙祺給她建議,堂上受過三拜的宋老夫人先問趙祺道,“祺兒,你身邊的小娘子是何人?”
聞問,趙祺起身將許冬兒往前引薦了一步,“回姥姥,她是我夫人。”
“哦,你夫人!”宋老夫人驚訝。
再打量亭亭玉立,妝容婉約的許冬兒一眼,宋老夫人本就高興的臉上更添了幾分喜悅,問趙祺,“她府上是哪里呀?”
府上?
趙祺為了難。
他自己原主那樣貧賤的出身,和許冬兒原主家可謂是門當戶對,可聽老太太問話的語氣,若說許冬兒家稱不上府,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戶,她勢必會失望。
而江夏郡清水鎮雨山村,許府,這樣的門第顯然不夠體面。
怎么說才能既照顧了宋老夫人的體面,又給許冬兒臉上貼了金呢。
趙祺正琢磨著,許冬兒上前半步對宋老夫人曲膝行了一禮,笑得乖巧。
“回老夫人,我家原住江夏郡清水鎮雨山村,與趙祺家僅一墻之隔,您之前去雨山村時經常給我家帶些細布,您還見過我呢。”
言畢,許冬兒又退回來立于趙祺身側。
宋老夫人問話的言外之意她悟得明白,趙祺的心思她也知道。
可她覺著,若胡編亂造個家世出來,將來宋老夫人一時興起,要去親家府上走動走動,她上哪弄個府出來。
再者說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騙人不是長久之計,宋老夫人這般在乎門第,哪天若發覺被騙了,哼哼,他們是不是也得像何鈺那樣,再去騙個人來救火。
況她是村姑這事沒什么可隱瞞的。
一個村姑靠自己的努力過上好日子,穿金戴銀,這事跡不勵志么。
說不定老太太還要夸幾句呢。
許冬兒暗自想得美哉,堂上,宋老夫人面上的喜悅之色早已不翼而飛。
又是雨山村的。
這些村姑好手段。
好好的,兒子外孫都被她們惦記上了。
唉!
她這外孫怎能娶一個村姑為妻,定是被這小村姑給勾引了。
再看許冬兒,宋老夫人竟看出幾分粗俗媚態。
眸色一沉,宋老夫人對許冬兒的話充耳不聞,轉臉眉眼帶笑,微點著頭,又將趙祺細細打量過一遍,再挪了挪身,輕拍著空出來的坐榻道,“祺兒,你過來,來姥姥身邊坐,讓姥姥好好瞧瞧你。”
聞言,趙祺要拉了許冬兒一齊上前。
許冬兒卻別著身子不愿意動,嘴里嘀道,“你姥姥喊你去坐,又沒喊我。”
聽著,趙祺不免要開導幾句,“你計較這些做什么,不過是一句隨口的話,古代男尊女卑你又不是不知道。”
道理許冬兒都懂,但事情到自己頭上,難免要矯情幾句。
“你別拿男尊女卑糊弄我,老太太不喜歡我,都不搭理我呢,我就不去給她添堵了,你快去坐吧。”
“好吧,那你站會。”
堂下兩人這般都說好了,堂上宋老夫人卻看不過眼,“祺兒,只不過一個侍妾丫鬟,你不可寵她過甚,就讓她自己方便吧。”
侍妾丫鬟?!
許冬兒:特喵的,我哪都不方便。
趙祺聞言亦是直皺眉頭,對宋老夫人道,“姥姥,她是我在雨山村時娶的正妻,我夫人,您外孫媳婦。”
見趙祺這般認真,宋老夫人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問身邊的嬤嬤道,“瑤華苑可收拾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