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茶,宋老夫人又納悶,“之前每年嬤嬤去那地方,我都讓她帶了不少錢物去,便是養大他的那奴才死了,他一人過日子也綽綽有余,你說他怎會落魄至要去從商。”
嬤嬤嘆息一聲,應和道,“只怪那嬤嬤前年上突然病死了,要不找過來問問,看她是不是將錢物都一五一十的帶了去也好。”
宋老夫人亦是嘆息,“是啊,若她不死,若不是她衷心,除了帶鈺兒去,不告訴任何人雨山村所在的位置。
我也不會讓鈺兒出了那趟門,遭了那趟罪,遇見那村姑,再惹出這些事來。”
嬤嬤接過宋老夫人喝過的茶盅,開導道,“您也別這樣想,這么多年也得虧了那嬤嬤衷心,口風緊,不對外泄露半點,才保得表公子平安長大,便是現如今有些棘手,也不算太壞,咱們多花些心思便是。”
頓了頓,嬤嬤又道,“眼下咱們府里真假表公子的事怕是已經傳出了門外,咱們只精著心如何保護表公子,盡量不讓他出去見人就是。”
宋老夫人撐著額,也為這事發愁,“所以我才不想他從商,經商買賣少不得要拋頭露面。
他那長相與他那爹還是有幾分神似,若被有心之人認出他來,可是天大的事,所以在我沒有安排好之前,他斷不能有事。”
嬤嬤聽著沒接話。
趙祺這事還需綢繆,不是一朝一夕的盤算,省得多說了老夫人夜里又不得安寢。
想著朱寶妹還關著,如何處置需得宋老夫人一個準話。
嬤嬤遂將話題往那上面引。
“表公子吉人天相,自然不會有事,只是咱們小侯爺的事…”
剩下的嬤嬤半截話嬤嬤沒說,等著宋老夫人接話。
但宋老夫人此時哪有心思管朱寶妹,滿心滿眼都只有她那寶貝大外孫。
根本沒聽嬤嬤在說什么,自顧自道,“除醫館藥鋪,客棧、酒肆那些不過是侍候人的下賤營生,哪里符合祺兒的身份。
明日你再出去走一圈,請幾位德高望重的老儒來好好教導他,讓他學些風雅之事,縱橫之術。
不論如何,他得為將來準備著,我們何家都靠他了。”
聞宋老夫人記掛著趙祺的事不放,嬤嬤只得放下朱寶妹的事不表,提醒道,“今日席間,表公子不是說日后還要回宜都城從商,且明日就要搬出府去住客棧么。
奴婢看您還是先與他說好為妥,別先生請來了,他人走了,白費了花銷。”
聞言,宋老夫人起了幾分氣。
“他就是被那賤婢誘惑了,一個村姑能講什么臉面,討男人歡心的手段只怕跟那些鄉野村婦學了不少,明日你就把她打發了出去。
還有那個叫什么寶妹的,一并打發了,魅惑人心的女人最是留不得。
我鈺兒和祺兒的妻,只能是名門望族的千金。”
嬤嬤……
這會又想起處置人的事了。
可觀小侯爺和表公子瞧著那兩個姑娘,好似飲了蜜般的情狀。
嬤嬤覺棒打鴛鴦這事玄。
“你怎不說話了?”宋老夫人問道。
“聽著您的吩咐,想著安排明日的事呢。”嬤嬤忙扯話道。
宋老夫人擺擺手,“也不用如何安排,明日你只單獨找了她們,問她們在東州城可有去處。
若有,讓她們自去,若無,一人給一兩銀子,讓她們打哪里回哪里去。”
聽著,嬤嬤為了難,“若小侯爺和表公子知道了,不讓往外攆她們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