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看了一眼碟子里的油果,大小不一,粗細不勻,像她這兩個一年難下一次廚房女兒的杰作。
若說,她這兩個女兒除了好吃懶做,花錢無節制,好氣她之外,還算孝順。
上次為跳井的事,聽說她們還打了沉香院的,也難得沉香院的沉得住氣,硬沒吭一聲。
但今日不年不節的,老五老六突然下廚房炸油果,定是有什么算計。
繞開面前的油果,宋老夫人邊走邊直接道,“我這才吃下早飯,吃不下油果,將油果帶回去給我那幾個外孫吃吧,你們有事便說,自家娘們,不必那些彎彎繞。”
“呵呵~沒事,娘。”
心事被看穿,何盡善何盡美訕笑著對視一眼,跟在后面你推推我,我推推你,都想讓對方開口。
這一個月來,她們都在籌謀著怎么才能讓趙祺死了打何家家業的心,亦或是讓他知難而退趕緊滾蛋。
甚至想好了幾條應對的計策,奈何趙祺那邊一點動靜沒有,整日充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
就連許冬兒都是早出晚歸,打理生意買賣,似只當這永安候府是她的客棧,時不時給些銀錢貼補家用,便沒別的動作。
這般倒叫她們看不懂。
難道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揣摩這事的同時,何盡善何盡美還發現了另一件事。
朱寶妹走路帶風了。
一打聽,她給許冬兒當副掌柜,每日不早不晚的出去,跟著賺了不少銀子。
穿戴比之前更加光鮮不說,站在人前,若不說她什么身份,氣度上比那豪門貴婦不差分毫。
且要緊的是,老太太不再似之前那般嫌棄她了,對她的請安問好會吭一聲。
那不爭氣的老七,也比之前更黏她。
何盡善何盡美眼瞅著這不是什么好事。
姐倆在朱寶妹冒充趙祺時,就不待見她,后來更是打了她一耳光,在府里又明里暗里欺負她。
雖朱寶妹不說,但難保她不記恨,沒準是憋著勁等成了何家主母、永安候夫人,再與她們算總賬。
想到這些,何盡善何盡美決定先下手為強。
朱寶妹是有了錢腰桿才挺直的,她們就想著把這來錢的門道給她斷了。
但斷朱寶妹財道最好不過是從源頭開始,而這源頭便是許冬兒。
由此,她們盤算好了,先對許冬兒示好,潛入她的鋪子,佯裝幫她打理生意,而后截她銀錢,奪她鋪子。
可她們與許冬兒有隔閡,想去她的鋪子,總不能自己腆著臉去與許冬兒說吧,低聲下氣的,她們拉不下那個臉。
這不,就來找宋老夫人了。
“若沒事便回吧,今日先生不教功課,帶孩子們出去逛逛。”
宋老夫人往前走著,沒有停半會,眼看就要拐過游廊看不見人。
何盡善急了,顧不得與何盡美推讓,忙上前道,“娘,其實有點小事想討您個示下。”
“早就讓你有事說事。”
宋老夫人駐足,瞥了何盡善一眼,接著道,“還小事,大事你都不曾來請示過我,說吧,什么難事要為娘打前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