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葉夫人看了看葉堯的傷勢,快皮開肉綻了,“堯兒是我們唯一的兒子啊,便是萬般不是,也不該下此重手。趙訴、厲風,快把公子扶回房間去。”
趙訴、厲風忙照著夫人的話做了。
“你還護著他,”葉家算是祖傳的寵妻,便是再惱怒,葉厲明也不會沖夫人大喊大叫,恨鐵不成鋼地說道,“皇上剛剛封他為少將軍,丞相那邊就派人來說他逛青樓,與女子在馬車上廝混。”
“將軍信嗎?”葉夫人坐在一旁,冷靜地反問了一句。
“由不得我不信,他剛才可是都承認了。這些事若是傳到皇上耳朵里,他會怎么想?輕則是我管教不嚴,重則是蔑視皇威、自大放縱,葉家一世清名都要毀在他手里。”
“堯兒不是那些紈绔子弟,這些都是外面的傳聞,必定是有誤會的。將軍可還記得,堯兒八歲時,曾反駁過那教書先生的話?”
葉厲明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當時教書先生講起青樓,說那是花柳之地,里面的都是不自愛的女子,出生便下作不入流,男子踏入便是作踐自己。
“先生,學生覺得若有選擇,大多數女子都不會選擇以青樓為立身安命之地,她們許多流落在外,無法生計,還有一些是被人牙子賣了進去,身不由己。倉稟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衣食不足,才不得不以此謀生計,出生時她們和其他女子是一樣的。”
教書先生聽到這話氣得不行,以為葉堯是在為下賤女子辯駁,將這事告狀給了葉厲明。
“那時,他便同情那些人的際遇,怎會去那里尋歡作樂,將快樂建立在她們的痛苦之上?”葉母繼續說道,“許多事不能只看表面,他不愿說,許是想保護什么人。”
葉厲明這才漸漸平息了怒氣,但還是罰葉堯傷好后跪一天祠堂悔過。
寧嶼兒換上了葉母送來的衣服,嬤嬤為她挽好了發髻,別上了簪子。
“寧姑娘可真好看,”那嬤嬤忍不住夸贊道,“不著粉黛都比其他姑娘們白皙,眼神含笑含俏、丹唇柳腰,這通身的貴氣,說是葉家的親大小姐咱們都信。”
“嬤嬤說笑了。”寧嶼兒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從小到大,第一次梳有這樣整潔漂亮的發髻,也是第一次穿這樣華貴漂亮的衣服。
她以前只有那身紫衣穿出去別人才不會指指點點。
“姑娘出去走走吧,熟悉熟悉府上,好早點習慣。”
寧嶼兒點了點,提起下衣擺走了出去。
她還愿意留在京中,一是難以推卻葉母的盛情,也希望日后可以報恩;二是她想完成阿司姐姐的心愿,參加女將招試。
等這兩件事完成后,她便可以離開這里了,畢竟,牽動她心弦的人已經走向了別人——
心里這樣想著,不知不覺走到了葉堯的院子外,卻見趙訴和另一名侍衛急急忙忙地扶著葉堯,他看起來有點站不穩,身后似乎還有血跡。
寧嶼兒忙跟了上去,隨著他們進了葉堯的房間。
趙訴和厲風將葉堯扶到了床上。
“少將軍,您臥下吧,若是躺著,怕是疼得厲害。”
寧嶼兒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忙問道:“你家少將軍怎么了?我懂點醫術,郎中來之前,可以先看看。”
“被他打了好多板子,”趙訴指了指厲風,“我家少將軍最近實在是太慘了。”
“你為何要打他?”寧嶼兒有些不解地質問厲風。
“不是,這位——姑娘,借卑職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少將軍下手,是將軍讓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