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頭兩節,是英語課。
英語課余老師,是個美女。
大美女。
她膚白唇紅,說話柔聲細語的。
就算是我們的表現,令她失望,她也只是,嗔怪地皺著眉頭:“soamazing!”
大概學習外文的人,少了點中國老母親的焦慮。
余老師總是優雅地,出現在教室里,走廊里,校園里。
她走路很慢,仙氣飄飄。
我感覺,她比我更像九天玄女,下凡歷劫。
皮相太出眾,也是件麻煩的事情。
余老師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萬眾矚目。
不知道鮮花被太多蜜蜂追隨,鮮花自己會不會覺得困擾。
我們最喜歡看的,便是余老師上課前,站在門外的連廊上,背影絕美。
同時,身邊站著眾多的仰慕者。
比如物理何老師。
帥哥,美女,站在一起,真是養眼。
當然,老師的八卦,完全是子虛烏有,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余老師的家庭幸福。
她的老公偶爾也會出現在校園里。
余老師便挽著老公的胳膊,化身成依人的小鳥。
余老師的和藹可親,造成了我的,放松警惕。
我在英語課上,心情松弛,神清氣爽。
不驚恐,自然腦子里的腎上腺素就少。
腎上腺素少了,結果就是,睡意朦朧。
我坐了不到五分鐘,眼皮就開始打架了。
就在我即將一頭栽倒的時候,坐在我后面的宋平,不識時務地,擾我清夢。
他拍拍我,低聲道:“歐陽君,昨天下午你怎么沒有來?”
“我忘記了。”我哼哼道。
“歐陽君,我感覺你今天氣色不好。”這貨還是不消停。
真是好笑。
宋平坐在我的后面,怎么就能觀察到,我的氣色呢?
我懶得理他。
我雖不是鮮花,但對于這些追隨的小蜜蜂,是不大耐煩,不大友善的。
見我沒有下文,宋平居然孜孜不倦起來:“歐陽君,你,你不會病了吧?”
我憤怒地轉過身去,將一張大臉,杵在宋平面前。
“你看我像什么病?”我齜著牙。
宋平居然一本正經地仔細望了望我,弱弱地說:“這個……你是不是肚子痛?”
我的臉一紅。
這個沒底線的婦女之友。
見我臉紅,這廝更加肆無忌憚:“放了學,我騎車載你回去吧。這個時候,你不能勞累。”
我去。
這廝,真是個愛心泛濫的人。
泛濫得讓人尷尬。
于是我禮貌地微笑:“我的肚子,神清氣爽。多謝關心。”
宋平神色一肅:“現在不是跟我客氣的時候。放學你等著我,我送你!”
宋平平時,軟軟諾諾的,今日真是少有的強硬。
我翻了個白眼,不打算再跟他掰扯。
固執的人,就像是茅坑里的那啥。
又臭又硬。
固執的人,往往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別人說的話,都是過眼云煙。
既然他聽不進去,我又何必浪費口舌。
于是,我轉過頭,愣愣地望著貌美如天仙的余老師。
在她那柔聲細語的呢喃軟語中,我又很快,陷入昏昏欲睡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