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操心別人的家庭。
晉誠有個大師兄,父親出軌,母親一念之差,持刀將那小三的臉抹花了。最后父母離婚,母親鋃鐺入獄。這個大師兄,沖冠一怒,考入政法大學,與父親斷絕了父子關系,咬著牙打工維持學費和生計。畢業后,大師兄將出獄的母親接出,遠走天涯,傳為佳話。
因此,珠玉在前,我們后輩自然不甘落后。
大家對付齊老師小三的辦法,就是罷課。
非暴力不合作。
愣是逼得齊老師鞠躬道歉,我們才心滿意足。
自此之后,齊老師便頗忌憚我們。
在體育課上,都是客客氣氣的。
此時,齊老師雖驚異于我的怒吼,卻依然強行維持著笑瞇瞇的表情:“歐陽君,你在大喊大叫些什么?”
我一窘,覺得此事說不清楚。
緋聞這種事情,有可能越描越黑。
因此,我決定,保持沉默。
但是,滿懷正義感的同學們,齊刷刷地幫我回答齊老師:“齊老師,歐陽君,說她吃醋了。”
我。
我的天啦。
好吧,這幫唯恐天下不亂的貨。
他們憋著笑,莫名歡樂。
齊老師,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
而我,臉上陰氣滾滾。
齊老師見我面目不善,便有心,轉移我的注意力。他一聲令下:“全體,繞場跑三圈。”
人吧,年齡大了,記憶的時限,就越來越短。
逐漸逼近那條叫尼莫的魚。
只剩下七秒。
七秒之后,不重要的事情,便忘記了。
而且,稍微轉移一下,便忘得更快。
果然,這一跑,我便沒那么生氣了。
偏偏,有人有心來提醒我。
林寒,一邊跑,一邊挑釁:“喂,你,真的吃醋啦?”
我頭也沒回:“滾。”
林寒大概get到了,我吃軟不吃硬的特點,依舊徘徊在我身后:“以后,我幫你打擂臺。”
“想都不要想。”我想都不想地,一口拒絕。
這個聲音,仍然不屈不撓:“你是為了你弟,我是因為興趣。你一個人,是撐不了多久的。”
我沉吟了一下。
這個林寒,說得有道理。
我可能折在擂臺上,也賺不夠歐陽立的手術錢。
但天上掉餡餅之類的事情,是要警惕的。
伴隨著餡餅的,可能是個陷阱。
“你的目的是什么?”我覺得,我不如開誠布公地問林寒。
林寒跑得有點氣喘吁吁:“目的?說過了。做慈善。”
“不可能。”我立刻否定了:“你不是這種愛心泛濫的人。”
林寒居然跑到我前面,他越跑越快,他的話,就像飄到了風里:“歐陽君,不用把把人想得那么壞。你既無財,又無色,沒啥值得我圖的。我就是英雄惜英雄……”
我無財無色?
我。
我氣得鼻子都快歪了。
不過林寒說英雄惜英雄,倒是讓我放下心來了。
林寒對我的關注,確實,是從我和趙冰上修羅場開始的。
也就是說,林寒可能,并不是對我有什么想法,僅僅真的就是英雄之間的惺惺相惜。
雖然,我倒也談不上什么英雄。
就是個有一顆武俠心,又碰巧有點三腳貓功夫的人。
武俠,在現代社會,顯得那么格格不入。
所以,我們這些還做著武俠夢的人啊,只能惺惺相惜了。
那么,我對林寒的種種戒備,看來就是想多了。
那么說我吃醋了,也是無稽之談。
我莫名地高興起來。
一身輕松。
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了三圈跑完。
好心情,會影響人的氣場。
人的氣場順了,那么,看什么都是順眼的。
連運氣,都開始好轉。
我用手搭著陸敏的肩,笑嘻嘻地道:“放學我請你吃酸辣土豆片。”
陸敏的怨氣,立即被酸辣土豆片化解了。
她的圓臉,又像個蘋果一樣,甜蜜蜜的。
朋友之間的恩恩怨怨,原來就像是一場兒戲一般。
轟隆隆地來,又轟隆隆地走。
不留一絲痕跡。
我拍拍宋平,友好地發出邀約:“兄弟,一起去啊。”
宋平的臉雖白,卻也笑逐顏開:“哦。好嘞。”
所謂的社交恐懼癥,原來都取決于心情。
人的那么多陰影,不過是,自己,站在了自己的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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