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忍住了,衛蘇厲聲呵斥他的畫面歷歷在目,他是蒼山妖族遺孤,蒼山妖族復興的希望,他不僅是一個妖,還背負著族群的責任,哪怕千鈞重也是他推卸不掉的。
縱然千萬般不愿,但他沒得選。他有……非此不可的理由。
“殊言……既然你有選擇的余地,可以放下過去,那我信你視莫鳶為朋友。”荀秣聲音平靜,好像又變回了之前那個端莊有禮的蒼山妖王。
荀秣起身一拜道:“但,還請全力助我妖族復仇。在下多有冒犯還請見諒,告辭了。”
殊言神情淡漠,起身送客。他本以為荀秣是個脫離世俗,亦能放下仇恨的明白人,卻也拘泥于此。
殊言斷然不會為了過去那些事,葬送了現在的一切——那些他想要好好守護的感情,他想好好守護的人。
荀秣才剛剛離開,宓傾兒便帶著祁堇衾在外敲了敲門。殊言正了正神色,“進來吧。”
“為什么不讓我去啊?”莫鳶跟夙湮兮兩個人待在客房里,百無聊賴的戳著窗口的一盆文竹。
“哎我說你怎么一天到晚就想著聽墻角呢?”夙湮兮毫不留情的懟莫鳶。
“你們要是都不瞞著我,我至于去偷聽嗎?”莫鳶忿忿道。
忽然記起夙湮兮打暈自己的事,忙問道:“好你個夙湮兮,之前為什么打暈我?”
“那是小爺我機智!不然你以為現在還能到處瞎蹦跶?”夙湮兮把莫鳶面前的文竹搬開,一本正經道:“我可有正事跟你說。”
莫鳶冷哼一聲:“你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能有什么正事?不如先告訴我那時來訪的是何人?”
夙湮兮神色飛揚的打了一個響指:“沒錯!我就要告訴你這個,你猜猜是誰?”
莫鳶一下來了興趣:“是誰?”夙湮兮神秘兮兮地賣關子:“你肯定想不到,好家伙,跟脫胎換骨了一樣。要不是我清晰看見了都不敢信。”
莫鳶的心卻一分一分的沉下去了,照夙湮兮這樣的說法,自己的猜測也**不離十,但不等夙湮兮確切的說出來,莫鳶還是不愿意相信。
夙湮兮停了停,看著莫鳶臉色不太對勁,又打著哈哈笑道:“這六界紛繁復雜,誰還沒有點苦衷了?等你出去了再好好問問他嘛。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他自己的意愿呢。當初我瞧著他也就一只傻狗樣……”
“當真是荀秣?”夙湮兮屏息點了點頭。
莫鳶早有準備但心還是涼了下去,荀秣要與聿懷為敵,那他們兩人之間又該怎么面對彼此呢?
荀秣怎么會是蒼山妖族,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讓他們與聿懷不共戴天?那這五百年在千隱山的共處又如何解釋?而自己最初就是為了荀秣下定決心去尋的瑬盞“金不換”,如今短短時日竟已物逝人非了嗎?
莫鳶思緒一片混亂,暗下決心。無論如何,勢必要弄清楚當年火焚蒼山一案的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