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支書在村里干了這么多年,在村里威信也比較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這么貿然讓他下去,這樣不太厚道吧?”
陳昭用農民特有的狡黠,和劉根民說道。
他倒不是真的同情田福堂。
孫少安和田福堂是有矛盾的。
且不說當初的種種沖突,二人有不少不對付。
當初孫少安因為豬飼料地被整,就是田福堂告的狀。
原著之中孫少安破產,這老小子還高興地抽了一根煙。
可見這也是一個心性小的。
但他心眼再小,再私底下玩小動作,那也是雙水村的老支書。
在整個石圪節幾十個大隊領導中,他無疑是最有名望的。公社不管換多少茬領導,他都能和這些領導人保持一種熱火關系。
而且他每次都拼命給雙水村爭利益。
那年天氣干旱,東拉河上游攔水,也是他帶領村民們跑到石圪節水壩上挖豁口放水的。
所以他在村民當中威信很高。
更何況他現在才五十多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
現在讓他這么冷冷清清的退下來,確實有點讓人過意不去。
農村關系千絲萬縷,今天讓田福堂冷冷清清的下了臺,明天就會有人給自己使絆子。
還不一定真的是田福堂下的手,說不定幕后之人姓金呢。
劉根民也是人精,基層經驗也十分豐富,立刻明白了陳昭話語中的意思,他點點頭,拍了拍陳昭的肩膀道:‘少安,你想的倒是周到,你放心,既然組織上讓你擔此重任,自然要給你多多考慮。’
很快,雙水村得到了通知,田福堂在石圪節公社里面掛了一個揚水站副站長的職務,級別也往上提了提,但雙水村的工作就不要參與了,算是明升暗降。
這對于一天到晚沒完沒了的咳嗽的田福堂來說,也算一份體面。
而陳昭則成為雙水村的村支書。
副支書是孫玉亭和金俊武,同時金俊武擔任村主任。
田海民職務沒變,依舊是支部委員、村委會會計。
至于金俊山,那自然是“光榮退休”了。
金俊山不是有魄力的人,年輕的時候就翻不起浪花來,現在進入新時代,自然也消停下來。
而孫玉亭之所以能留任,就是因為陳昭還需要他。
這位農民貧管會主任,很擅長也很喜歡搞轟轟烈烈的工作,雖說時代變了,但陳昭告訴二爸,村里要搞集體企業,離不開孫玉亭同志的忙前忙后。
孫玉亭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拍著胸脯說一定好好干。
然后就把田福堂拋之腦后了。
這人啊,就這么現實。
一切就位之后,陳昭用大喇叭把村民們都喊到院場上來開會,陳昭說道:
“……當年我們父輩人都給地主打工,是組織讓我們有了集體,現在又分了地,大家伙再也不愁餓肚子了。水有源,樹有根,組織的恩情比海深!領導和大伙兒都這么信得過我,我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