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風景看膩了,打算到山下看看有沒有靈感。”
“你是說打算到山下接著畫?”
“沒錯,你還不快點幫我把畫板拿上。”
“感情你只是缺工具人啊!”
看著他一臉不情愿地跑去撿畫板的模樣,栗山櫻良清冷的小臉不由綻放出了笑容。
撿起畫板,用調色刀刮掉粘在上面的草屑,多崎司留意到,她畫的寫實風景素描邊上寫了一行字。
【作為概念的春光伴隨著海浪洶涌而來。】
何為“作為概念的春光”?
多崎司用眼神朝著部長大人發出疑問。
栗山櫻良只留給他一個好看的背影。
兩人并肩走出集訓地,猛烈的陽光和熱浪撲面而來。
七月的下午還非常熱。
柏油路面和道路輛車的汽車都被太陽照得閃閃發光,為數不多的行人都選擇盡量貼著綠化樹的樹蔭行走。
栗山櫻良撐著傘,不慌不忙沿著蜿蜒的山路走下山。道路兩邊種植著不少觀賞花種,到處都充溢著陽光光海風與花香。
海風拂動她額前的發絲,順便將那條長長的單馬尾撩起。
多崎司眼神捕捉著那美麗的風姿,心里想這實在是一個令人感到快慰的時刻。
山腳有許多私人庭院,其中一個庭院正在準備一場西式婚禮,隔著鐵門看見去,都能感受到里面華麗的氛圍。
下了山,兩人在鐮倉鬧市區隨意漫步。
道路很擠,不時有打扮清涼的旅客擦肩而過,街邊排列的店鋪五花八門,冷飲店、特產店、舊書店以及舊唱片店等,一路鱗次櫛比。一家價廉味美的飲食店前,兩個老人坐在門口下將棋。
“欸,多崎。”栗山櫻良停下腳步,指著路邊的一家便利店:“買點吃的和飲料,我們去海邊坐一坐。”
多崎司頓時松了一口氣。
背著畫板走了那么久,他身上已經被汗水弄得黏糊糊的了。
走進便利店,站在空調出風口下稍微吹了一會,他買了幾瓶菠蘿味的汽水和一些三明治,隨后和栗山櫻良沿著海邊的人行道,朝著藤澤方向一路慢慢走去,不時和遛狗的本地人擦肩而過。
步行到一處人稍微少點的海灘,并排躺著,看海,看天,直到黃昏。
這時間里兩人幾乎都沒有開口,只是靜靜躺著任憑時間悄然流失。
兩個喜歡安靜的人湊到一起,這種場面是經常會發生的。
在ATF部的時候就一直是這樣了,兩人都不會覺得尷尬,甚至還挺滿意這種相處模式的。
令人心曠神怡的午后。
風似有若無,海灘很安靜,一只哈士奇不顧身后主人的呼喊聲,拖著狗繩從兩人眼前一溜煙跑過去。
栗山櫻良像是想起了有趣的事一樣,轉頭朝著多崎司說:“Hasiki,麻煩給我來一瓶汽水。”
“自己拿!”多崎司雙手叉在腦后,懶洋洋地回道。
“哦?”
栗山櫻良抱著雙臂,聲音比剛才買的冰凍汽水還要冷。
“小老婆給你取的外號,我不能叫?”
多崎司閉著眼回答她:“小老婆還叫我kiki呢,部長大人要不也叫兩聲來聽聽?”
“很硬氣嘛!”
“剛開始不就這樣的嗎?”多崎司睜開眼睛,笑著扭過臉對她說:“你可別忘了,我是掐過你下巴威脅你的人。”
“唔......”栗山櫻良捏著下巴,沉思似的說:“那種感覺挺不錯的。”
“嗯?”
多崎司詫異地眨眨眼:“部長大人你...莫非真有受虐的傾向?”
“我說的是那種相處模式!”栗山櫻良嘆口氣,無奈地說:“你能不能別老是把話題拐到那些不正經的賽道上!”
“栗山同學...”多崎司忽然支起上半身,深情凝視她的眼眸:“有一件事我藏在心里很久了,今天必須要當著你的面說出來。”
“要對我表白?抱歉,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