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川同學坦誠內心啦,爺的青春結束咯。”
踩著庭院里的鵝卵石小徑,兩人冒雨走在若有若無的燈光下,棲川唯揉著略微泛紅的眼眶:“不明白啊!為什么就不能像對別人那樣......也關心一下我。”
說完這句話時,兩人已經來到一個稍顯破舊的小院前。
透過生銹的鐵門,可以看到一個穿著有兜帽的黃色塑膠雨衣的女人剛好從屋子里出來,拿著小鐵鏟走進院墻下的小池塘。
小池塘里以前是有魚的,不過早幾年前就死得一條不剩。原本清澈的活水也因出水口被落葉堵塞,變成一池臭水。她不顧惡臭的氣味和水里浮動的寄生蟲,用手去把堵住出水口的垃圾一點點掏出來。
多崎司停下腳步,心頭涌起一股淡淡的溫馨。
開著燈的緣故,院子里的景象的顏色都清晰可見。地面是黑的,枯枝落葉全都清掃得干干凈凈,雜草也修剪得整整齊齊。全身裹在黃色雨斗蓬里的遠野小姐,看起來像是一朵盛開在雨中的黃色康乃馨。
“看到了嗎?”他回過頭問金發少女。
棲川唯咬著下唇,依然沒有什么表情的美麗面容中夾雜著某種難以言述的挫敗感,顯得有些茫然若失。
“幸子姐和你們是不同的。”多崎司說道,“她只是一個想賺多點錢,開上一家充滿文藝氣息的咖啡店的普通女人而已。她什么也沒做錯對吧,為什么要成為有權有勢的人手中的工具?”
棲川唯吸了吸鼻子:“我也不知道的啊......”
“我也沒指名道姓說你啊。”
“你說你們......”
“那只是代指......”多崎司笑著抱了她一下,“我要進去了,你先回去吧。”
“......不要留太久!”棲川唯不情不愿地松開手,一改往日冷漠的表情,像個受氣的小媳婦那樣嘟囔道:“還有正事要商量的。”
多崎司抬手看了腕表:“現在剛好九點,兩個小時應該差不多了吧。”
“蛤?”
金發少女難以置信地瞪著眼珠子,臉上騰起一陣紅暈:“兩個小時,那么厲害的嗎......”
多崎司覺得她可能想歪了。
但這時候也懶得糾正她不健康的思想,伸手推開生銹的鐵門。
“吱呀”一聲。
遠野幸子抬頭往外看出來。
昏黃的燈光照亮蒙蒙細雨,鐵門緩緩打開,少年慢悠悠地走進來,淋濕的襯衣之下,胸膛輪廓清晰可見。
他徑直來到水池邊,伸出手問:“園藝工人的收費標準多少錢一天?”
“......不要錢。”呼吸都下意識停止的遠野幸子,呆呆地伸出手。
多崎司拉著她上到岸邊,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樓上她的腰。
“欸?不行!”
遠野幸子低聲阻止,低著頭不自然地想要后退:“臭......”
“那我走咯。”
“欸?不行!”
“是走是留......”多崎司苦惱地撓著臉頰,“總要給我個說法吧?”
遠野幸子一下子抬起頭,直視著他。日思夜想的臉蛋、親昵調皮的笑容、清澈迷人的眼眸;映著薄薄燈光的細雨宛如光粉一般紛飛,
“我好擔心你啊......嗚嗚~”
原本提著的心一下子被侵蝕得千瘡百孔,遠野幸子一下子撲進多崎司懷里,小手緊緊拽著他的衣領放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