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頭棒喝,老王人都麻爪了。
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這娘們足夠變態,光顧口嗨,忘了一個被窩里睡不出兩種人。
饒其芳手里轉著那支重達1960克還搭著零頭的關節炎手鐲,黃金的色彩與源自狗鯤的幽藍色神經節點光芒流轉交相輝映,她似乎很滿意兒媳婦的思想覺悟:“男孩子嘛,那什么一點又有什么錯呢,我兒砸還是太累了,心思又重,你得多包容他開導他,懂?”
厲蕾絲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嘁了一聲,心不在焉的敷衍:“啊對對對!”
“當老娘有興趣跟你好好說話的時候,你最好是已經聽進去了!”
“是呢,婆婆~”
“哼~”
雖然有點不應該,但這一聲婆婆屬實叫得咱親媽身心舒暢,差點沒繃住笑出聲,死丫頭片子腦子不咋靈光,這見風使舵渾水摸魚本事倒是有。
“那邊完事兒,應該能消停一陣.”饒其芳環視周圍:“像這樣的人,軌道線上很多?”
“何止是多?滿坑滿谷!軌道線上哪有什么正經人,正經人誰沒事兒上軌道線啊,都他娘是一些個不要命的瘋狗罷了,別人爭的最多不外乎也就是擱權錢色,軌道線上是掙命!”厲蕾絲翹著二郎腿一臉的不相干:“不過有那個狗屎運碰到李滄這種treetree鯊的,那屬實是不多,估計上輩子缺了大德了,e,你就當是行業內卷吧,就您那位好大兒,出了名的鄙視這種貨色,他們但凡能活著看到浮生島鏈或者緹麗城邦姆神陸的,都算這些家伙的老祖宗爭氣,在下邊把能走的關系全給走完了!”
太筱漪系著圍裙,包著頭發,手里端著一煲湯:“這一路走下來,即使不是劫掠性質的空島,遭遇之后相安無事都是極小概率發生的事,神經繃得太緊,早晚都會走上這么一條路的,能像滄老師這樣堅持著原則和底線的,更是少之又少.”
厲蕾絲瞠目結舌的盯著太筱漪看了一會兒,反復確認廚娘沒被啥臟東西上身之后,重新把自己攤平在搖搖樂里:“嗯哼,只要沒有底線,確實就是無法選中狀態咯”
太筱漪說:“以前咱們總是擔心李滄會出問題,擔心他的精神狀態,現在想想,滄老師他從來就沒變過呢,反倒是我們在軌道線上碰到的人,沒有一個不瘋的!”
“嗯”厲蕾絲抱著個靠枕前傾身子,擰起眉頭道:“這我倒是承認,就說有些軌道線空島、駐泊島鏈聚居區那些,人對人的殘忍有時候連老娘都不敢看,任何多余的形容詞都抵不過最純粹的生理不適。”
太筱漪臉當即一白。
她才是這群人里情感最豐富的那一個,生死廝殺或許早已司空見慣,但那種不摻雜一絲利益或其它成分的單純凌虐和玩樂,即使午夜夢回依然會在心頭揮之不去。
“據我所知,在整個駐泊體系中,拋開種花的基地和極少數個例不談,像阿美莉卡邦聯下轄的泛島鏈聚居區,幾乎都可以稱得上人權和道德上的標兵了,即使以人能活得像是個人為標準的,都沒那么許多,甚至于沒了軌道線上匆忙,閑下來之后,這種情況反而會更加嚴重”饒其芳說:“就在離基地不到三個硬幣巡航距離的一條伴隨島鏈上,我還有金魚精還有你孔姨,跟一個農戶給基地提供農產品的婦女聊過天,你知道她怎么說嗎,她說,我帶你們看看莊稼吧,我家里有兩塊田,一塊是代表生機與富饒的古柯田,一塊是寓意秋天與豐收的麻天,嗯,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那種純樸和幸福,還有那兩塊田里的莊稼,那種震撼,我是形容不來,反正再從那之后我就沒怎么出去過基地了,總感覺睜眼閉眼都是那個笑,還有那種味道,難受了好長一陣才過去”
“人是這樣子的!”厲蕾絲不以為意的聳聳肩:“還是那句話,物質的享受畢竟是有極限的嘛,他們總會想方設法的追求些別的,你看論壇上,你說的那些都是低級產品了,對從屬者造成的成癮性基本聊勝于無,他們還有更多更刺激的玩法!”
太筱漪猶豫了一下:“我覺得這比任何生死廝殺都來的可怕,至少駐泊體系之下,甚至軌道線體系都要養很大一部分不參與戰斗的人,但這些東西卻是煙酒一樣更多人可以輕易接觸到的!”
“小小姐你格局小了,睜眼看世界啊!”厲蕾絲嘴里嘖一聲,幸災樂禍:“早在大災變之前人家就已經完善過共存計劃了,法律什么可齊全了,你覺得他們還欠現在這一把火候么?”
太筱漪無言以對,只是說:“我可沒出過國!”
饒其芳目光危險的斜睨厲蕾絲:“你個死丫頭片子好像很懂啊?”
厲蕾絲絲毫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更沒看見太筱漪捷報頻傳的眼神示意,還擱那喋喋不休:“老娘也是吃過見過的,也就那樣,沒啥嚼頭!”
“你還吃過見過?”
“我呃.”
“老娘送你出國你還真給老娘睜眼看世界了哈?你還吃過見過?你還享受起來了?”
“不是!球的麻袋!饒其芳你聽我解釋!”厲蕾絲騰的一下探起來了,一通秦王繞柱:“媽媽媽!你是了解我的!我心堅如鐵志比天高!你閨女真不是那種人啊!再說了您還不知道我待的那些鬼地方么!走路上聽不到槍響就跟咱這過年聽不到鞭炮似的!恨不得槍口里噴出來的都是那股子酸唧唧的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