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譽也想過這層道理,只是確實如董世賢所言,葉將軍父子在軍中威望頗高,旁人也斷然難以取代他們父子在軍中的地位。只是他在軍中無人,唯一能插手的也只有柳將軍父子。
“那依相國之言,此事該當如何?”
董世賢抬手撫上花白的胡須,眼神驟然變得凌厲,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在蕭譽的耳邊悄聲道了幾句。
蕭譽為董世賢換了一杯茶水,笑道:“相國之計果然高明,如此便可一勞永逸的解決了麻煩,父皇忌憚他們父子已久,如此做也可除去了心頭大患,父皇從此也可高枕無憂了。”
馬車緩緩駛入了宮門,董世賢對蕭譽道:“多謝殿下相送。”
蕭譽抬眼看向偌大的東宮宮殿,笑道:“孤和相國一道進宮,想必欽天監已經測出了大婚的吉日吉時,孤也該將府邸好好修繕一番,等待婉兒嫁過來。”
雪地里留下了兩行深深的腳印,一直蜿蜒至長阿殿殿外。
……
直到傍晚時分,葉卿卿才策馬到達云州城,云州是邊境苦寒之地,又地處南朝和北朝的交界,這里時有戰亂發生,城中百姓大多數都遷往了錦州或青州等地,留下來的都是些老弱婦孺。
此時朔風凜冽,漫天飛雪,城中百姓大多閉門不出,又聽聞了北朝大軍壓境的消息,更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大街上也見不到幾個人影。
葉磊父子命人嚴守城門,葉卿卿喬裝成從京都而來的綢緞商人,女扮男裝,才得以混入城中。
大街上亦有巡邏的葉家軍,方才她在進城之前,見高高的城墻之上似有破損,且地上留著焦黑的痕跡,和奮戰之后的血跡從積雪中隱隱地透了出來。
想必是雙方將士不久前剛經歷了一場惡戰,今日大雪漫天,想必北朝大軍定會待風雪停了之后再進行下一輪的進攻,那她父兄暫時是安全的,她尋了個酒樓,點了些酒菜,先填飽了肚子,待打探些消息再說。
她是瞞著母親偷偷跑出來的,若是父兄知道她已經偷偷溜進了城,說不定當晚就被父兄綁了再送回京都,她既然已經來了,就不會輕易離開,至少待父兄解決了眼前的困境再說。
雖她點了一桌子的酒菜,可這酒樓的酒菜沒什么滋味,盡管她腹中空空,她仍然覺得沒什么味口,只動了幾筷子便放下了。
只見幾個身穿鎧甲的士兵結伴走了進來,他們高聲對店家道:“來一盤醬牛肉,炒幾道小菜,再來壇酒。”
那些士兵并不挑剔,只幾道下酒的小菜,便能喝上一大碗酒。
幾碗酒下肚之后,有一個臉上帶著傷疤,皮膚黝黑的士兵就借著酒勁憤憤不平道:“連我都替咱們將軍覺得不值。”
另一個身形壯碩,滿臉絡腮胡的士兵抹了嘴角的滴下的酒漬,將手中的酒碗重重地摔在桌上,氣憤道:“那個柳副將分明就是來找茬的,真不知陛下派他們父子來是相助將軍的,還是來為咱們將軍設阻礙的,他們不服從將軍的命令也就算了,還處處與咱們將軍反著來。”
一位年紀稍長的士兵又道:“就是,尤其是柳常青,他從未立過軍功,憑什么讓咱們聽他的,我都替咱們將軍覺得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