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卿聽到那低若蚊吟的聲音,心里只覺好笑,仍是板著臉,嚴肅道:“方才是誰說不會輕易原諒我,現在又算是怎么回事?”
柳常茹臉色一紅,低下頭,想起葉卿卿在她大婚那時,為她出頭,教訓那些貴女的情景,她如何是那忘恩負義之人,“方才那是氣話,都不算數的。”
柳常茹歡天喜地拿著糯米紅豆糕走了,臨走前還不忘記來一句好友的提醒,“如今懿王風頭正盛,聽說今上還有意立他為太子,你可要把握住了,不然有你后悔的時候。指不定到時候偷偷躲在哪里哭呢!”
葉卿卿一時語塞,臉上帶著薄嗔道:“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仔細長胖了趙乾不要你。”
葉卿卿最后又叮囑了句:“好好養胎,別再到處亂跑了。”
或許這就是她和柳常茹之間別扭的友誼了。
方才聽柳常茹提起董婉兒,她們已經多日未見了,不知董相府的消息是否靈通,若是董婉兒還不知情,她不介意再幫她一把。
……
入冬之后,董婉兒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一天之中只有幾個時辰是清醒的,南宣帝下了旨意,董世賢出事,要瞞著董婉兒。此前她和蕭譽的婚事已經昭告了天下,大婚吉日此前就已經定下了,就在明日舉行大婚。
此刻已過了午時,董婉兒這才轉醒,她抬眼看向窗外,只見雪花正打著旋兒緩緩落下,外面白茫茫的一片,而院中掛滿了紅綢,紅的刺眼,盡管她這幾日渾渾噩噩的不甚清醒,但仍然知道她就快要嫁給蕭譽了。
思及此,她又垂了幾滴淚,屋子里有些冷,入畫也不知去了哪里,屋外兩個丫鬟不知在屋外小聲議論著什么,卻聽不清她們到底說了什么。
董婉兒張了張嘴,只覺嗓子又干又啞,“水……我要喝水。”
其中那個高個圓臉的名叫流云的丫鬟推了推旁邊那瘦弱細長眉眼的丫鬟流珠一把,對屋內努了努嘴道:“屋里的那位醒了,你去伺候吧!”
昨夜入畫就被帶走了,府里的下人也都換了人,董婉兒自小敏感,不能叫她察覺了什么,在大婚前夕一命嗚呼了,豈不喪氣。
“前日是我,昨日也是我,按道理今日也應該輪到你了吧。”
天天伺候屋里這位得了癆病的主兒,快要過年了,府中下人都是天天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想去屋里伺候董婉兒,生怕身上也染上了病癥。
那名叫流珠的丫鬟冷笑一聲道:“誰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明日就是大婚了,若是出了什么事,看你如何向瑞王交代。”
流云瞪了流珠一眼,嗤笑一聲道:“瑞王?你這個月可曾見到瑞王的影子了?先前喬家小姐還來探望過幾次,可如今也是連人影都見不到了,還不是聽說相國大人入了獄,人走茶涼,還有誰會來關心她的死活。”
流珠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埋怨道:“你小點聲,莫要讓屋里那位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