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溪聽完之后,足足愣了很久。她有些接受不了現實,小姑娘終于忍不住,抱著頭痛哭著跑了出去。
穆長縈不知道該怎么辦,該說的和不該說的她都說了,或許這才是自己的大限將至吧。桃溪那么護主,說不定現在就去莫久臣那里告狀。她也無所謂了,確實自己占用了柳扶月的身體,因此多活了幾日也算是自己得到了福報吧。
于是穆長縈視死如歸的吃了最后一塊栗子糕等著命運的決定,甚至在想要不要寫一封遺書來彌補自己被燒死還來不及說話的遺憾。穆長縈以為自己肯定是必死無疑了,沒想到晚上的時候,桃溪頂著哭紅腫的雙眼來找她。
“你——”穆長縈看到桃溪紅腫到睜不開的眼睛,瞬間心疼小姑娘:“怎么哭成這樣?”
桃溪站在原地上下打量著眼前的人。明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姐的模樣,可是她的氣質已經發生了變化,她不是小姐,她真的不是小姐了。
“小——穆——”桃溪實在不知道怎么稱呼眼前的人,用衣袖抹了幾下眼睛,強迫自己面對對面的人:“我在嘗試著接受你的說法。”
“什么?”穆長縈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桃溪試探著問:“我家小姐是不是死了?”
死這個字太過殘忍,穆長縈不敢回答:“或許中間有什么說不清的機緣巧合,我只是借用了你家小姐的身子。也許有一天,她就回來了。”
“我家小姐回來的話,你就死了是嗎?”
穆長縈第一次在一個女子面前手足無措,面對一張天真可愛的臉去談論生死,她實在是不忍心:“我已經死了,現在只是偷活。”
桃溪只是點了幾下頭,撐著桌子緩緩的坐下。待她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開口說道:“我知道了。穆小姐。你說,我家小姐是不是只是魂丟了?她還會回來的對嗎?”
穆長縈摸了摸鼻子,出主意說:“要不然,我們做場法事?也許就換過來了。”
“去哪做法事?王府嗎?還是小姐出事的地方?”桃溪想起那夜就忍不住掉眼淚:“我真是沒用。出事那晚,我連去見了誰都不知道,我怎么能召回小姐呢?”
穆長縈最怕別人哭了。她來到桃溪身邊抱著她的小腦袋輕聲安慰:“總會有辦法的。”
桃溪順勢哭出聲來。她從小就在自家小姐身邊長大,十多年來,因為有小姐在她從未受過欺負,因為小姐在她救不用再過流亡的苦日子,因為有小姐在她才能像個正常的女孩子一樣快樂開心。可是現在小姐不在了,她該怎么辦?以后還有誰會保護她?以后她還要為誰活著啊?
“小姐——”桃溪泣不成聲,狠狠的敲打了穆長縈內心處的柔軟。
“桃溪。”穆長縈忍住眼眶中的淚水:“我相信你家小姐肯定還有未了的心愿。既然我借用你家小姐的身體,那么我必定會保護好她。”
穆長縈摸著桃溪的雙髻,當下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幫柳扶月好好照顧這個小姑娘。
“我向你承諾。我一定會查出你家小姐落水的原因,我會想辦法讓你家小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