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些沒有用的。”白黎給好友包扎完之后,說:“我去外室面見陛下,和鄒太醫下藥方。你別出去了,王爺離不開你。”
穆長縈點頭。其實莫久臣能夠離開他,可是她不想出去,一是不想面對莫帝,二是她放心不下莫久臣。
至于今晚宮里的刺客——
穆長縈看向南舊亭。別人她都信不過,調查的事她只信任監尉司。
太平殿一直忙乎到深夜,外室的莫帝等人才漸漸離開,只留下了白黎和鄒玉兩位太醫。莫久臣已經換了身寢衣,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
穆長縈打發桃溪和阿亭回去休息,明天過來換班。她留下照顧莫久臣。
床上的莫久臣平靜而祥和。穆長縈看到了甚至想笑,為什么他只有憔悴蒼白的時候才看上去不那么威嚴,病態起來的他可比平時看著溫柔可愛多了。
“莫久臣啊莫久臣。”穆長縈坐在他的身邊,從他的眉眼看到嘴巴,笑了一聲:“這次,你可是欠我的人情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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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里行刺的消息發出,但是莫久臣重傷的消息一直都被封鎖,僅有守口如瓶的監尉司知道。
西門祺得知后大吃一驚,拼命的暗中調查去入宮的刺客。禁軍統領本就是莫久臣的人,遇刺當晚不是他輪值,所以更加對當晚所有值守的禁軍懲罰。
莫帝和皇后娘娘急到不行,但又不敢到太平殿去打擾,召見白黎和鄒玉的次數就增多,太醫院在宮中叫苦不迭,人人都是提著腦袋等消息,祈禱白黎和鄒玉兩位太醫一定要將煦王從鬼門關拉出來。
外面有多熱鬧都與穆長縈無關。
她此時抱著莫久臣,輕拍他沒有受傷的脊背像是哄小孩子一樣哄著他。白黎在給他換藥,帶血的紗布和帕子扔了一個又一個。
莫久臣睡夢中發痛,只感覺懷里有個柔軟的東西,條件反射般緊緊的抱住。
白黎處理完之后,擦著額頭滲出的冷汗。來到前面和“柳扶月”放好他,伸手給他把脈,片刻后微微搖頭。她這一搖頭可是嚇壞了穆長縈。
“怎么樣?”
“還是虛。”白黎松開,將王爺的手臂放回被子里。
穆長縈自我安慰:“才過去一天,不會那么快好的。”
白黎回到桌前一邊開著藥房一邊說:“王爺這次的傷不輕,你最好做個打算。”
“做什么打算?”穆長縈也被嚇的不輕。
白黎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有歧義,解釋說:“我說的打算是昏迷不醒。雖然現在王爺還沒有脫離危險,但是臟腑尚且還算無事,就是怕傷后的其他癥狀。”
穆長縈暫時放下半顆心。她拿著手帕輕輕擦莫久臣的臉,他那么愛干凈,可是不會允許自己一天沒有洗過臉的。
白黎抬頭。晨曦的光打在床上,床上的人平靜的躺著,少了不怒自危的嚴肅反而突出王爺本身的貴氣俊朗。再看認真小心的擦著臉的女子,容貌還是那個容貌,可是看起來卻多了些靈動。更重要的是,以前的扶月一直都是清冷模樣,從未如此柔和過。
現在她的眼睛和表情都在為王爺的生死而動,一點也藏不住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