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嘗就嘗嘗。穆長縈對自己的湯還是很有自信的。
她拿起莫久臣碗里的湯匙舀了一口湯喝下去,瞬間臉色鐵青,轉過去彎腰大咳。
這又甜又咸的湯是什么東西!
穆長縈終于意識到自己在熬湯這件事搞砸了,還被莫久臣抓了個正著。
“你別喝了。”為了挽回顏面,她立刻將湯盅撤下,換上來一些清淡的食物。好在廚房還有小食準備,以至于不讓莫久臣餓著。
莫久臣用手帕清理著嘴角,看著唉聲嘆氣的“柳扶月”就知道她已經知道了穆之昭大婚的消息。
“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他故意問道。
“沒有啊。”穆長縈坐在莫久臣的對面,為了掩飾心虛給他布食。
莫久臣看著她夾菜說:“近日本王有時間,我們出去走走。”
還有這好事!
穆長縈來了興致,自從她到了煦王府后還沒好好的出去走走呢。開心的問道:“好啊,去哪里?去幾天?”
“吉地。代替朝廷參加定遠將軍府少將軍穆之昭的大婚。”莫久臣看著“柳扶月”,肉眼可見的看到她剛剛興奮化作失落。
他進一步說:“穆之昭你見過的,去年來到華京送吉地戰馬順便帶走穆家嫡女的尸骨。你不是還與他學習騎馬了嘛。”
穆長縈現在連布菜的心思都沒有了,放下筷子隨口一說:“啊,恭喜他啊。”
“本王從未與你出過遠門,這次我們一起出去走走。”莫久臣看著她失落,失去了繼續想與她開玩笑的樂趣,倒了一杯溫水,淡淡的說:“吉地,本王已經很久沒有去過了。”
穆長縈沒有立刻答應莫久臣一同去吉地。
晚飯后,穆長縈給莫久臣送來湯藥看著他喝下,又給他換了身后傷口的藥,陪著莫久臣批閱公文,又給黃鸝喂了吃食。戌時剛到,穆長縈就扶著莫久臣回去房間,鋪好被子,幫他寬衣送他躺下,自己脫掉外衫回去床上。
整個過程與往日相同,只是少了很多樂趣。
莫久臣沒有聽到她對藥和自己傷口的關心,沒聽到她看話本子嘻嘻發笑,沒有聽她問安神香要不要提前準備著,沒有他囑咐晚上不要凍著。
她就像個籠子里那只垂頭喪氣的黃鸝鳥,回到被子里一言不發毫無反應。
看來,穆之昭大婚的事對她的打擊是很大的。
莫久臣煩心,煩心的很。
穆長縈還是一如既往的照顧著莫久臣的起居,趁著莫久臣去上朝,她對桃溪說出她的苦惱。
桃溪聽完雖然不能夠完全理解王妃的難過,不過將她類比自己小姐被迫嫁入煦王府的情景,就知道王妃此時一定是有不得不左右為難的傷痛。
對她來說,穆家嫡女的身份已經是過去,對待穆之昭的感情也都無法繼續。
“王妃。穆少將軍都放下了,你還沒放下嗎?”
桃溪的話打入穆長縈的心里。
是呀。這場大婚之所以能夠舉行完全是因為之昭哥哥的同意,他不能在自己死去的事情上繼續傷痛。他的肩上是他的未來和穆家的未來。
穆長縈之所以欣賞和信任他不就是因為他與生俱來的責任感嗎?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