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穆長縈的處境也不是很好。
柳壬親自上門詢問“圣女”之說,穆長縈都一五一十的回答毫不隱瞞。柳壬聽后十分震驚,但也無話可說。穆長縈能夠看出一年內失去兩個女兒的柳壬就算再沒有心,瞬間也蒼老了很多。
魏氏是在晚上來的,穆長縈親自將她請到客室,前后拘謹著。魏氏很平靜,就是因為她平靜才會讓穆長縈十分愧疚。她借用了魏氏女兒的身體,現在面對柳扶月的母親,讓她怎么坦然?
魏氏微笑著:“你坐啊。”
穆長縈哎的一聲,就近坐下,十分擔心。
“你不必緊張。”魏氏說:“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嗯?”穆長縈驚訝。
魏氏說:“你上次回到柳家向我詢問玉釵的秘密,你當時并不知道玉釵里面有炸藥制方。可是,扶月知道。”
穆長縈回想,表情后悔。那天她確實表示自己不知道玉釵的秘密,她還以為是魏氏沒有告訴柳扶月,沒想到魏氏以前就與柳扶月說過真相,但是配合她演了一場戲,沒有拆穿她的身份。
那一刻,她一定是忍著喪女之痛,依舊對她很好。
穆長縈想到這,鼻子一酸,淚光盈目。
魏氏說:“我不會埋怨你。剛剛桃溪已經告訴我扶月的死因,還有你為了調查扶月的死因做出的努力。謝謝你。”
“夫人!”穆長縈當不起這聲感謝:“是我要謝謝您,知道我的身份還幫我隱瞞。”
魏氏轉著手里的佛珠:“初知愛女亡故,我確實悲痛欲絕,但是我不能因此便一蹶不振。她為了我這個不爭不搶的母親得到庇佑,才嫁給煦王,放棄心中所愛。如果我因此放棄生命,豈不是浪費了她的心意?”
“夫人——”穆長縈為魏氏的通透感到激動。
魏氏微笑著,始終和善:“生死離別我經歷的很多,我能堅持過去。長縈,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穆長縈立刻點頭。她同樣在期待著有人可以在異鄉喚她的名字。
魏氏說:“我今日來就是來跟你說。你好不容易得來的生命一定要好好珍惜,做你想做的事,完成你未完成的心愿。代替扶月好好活下去,為了你自己好好活下去。”
穆長縈的眼淚終究是控制不住了,她好想抱著魏氏發泄出這幾日背負所有的壓力。她何德何能,得到柳扶月最親的人的認可。
魏氏又對她囑咐了幾句才起身離開,自始至終,她都是在寬慰這個姑娘。不想讓她背負一輩子的負擔艱難生活。
穆長縈送她離開,站在煦王府門口目送她走上馬車。馬車離開,穆長縈知道她在華京最后的母愛溫暖可能就不在了,她再也沒有資格再喚出一聲母親。
穆長縈哭的難過,轉身看見院子里站著莫久臣的身影。她擦著臉上的淚,走過去:“王爺。”
莫久臣看著她哭紅的眼睛:“很難過?”
穆長縈低頭吸著鼻子:“嗯。”
莫久臣:“有什么可哭的?”
穆長縈不同意地抬起頭,眼中噙淚:“你這么冷血無情的人,怎么能懂我現在的心情。”
莫久臣被穆長縈的“冷血無情”說地笑了一聲:“別哭了,我們聊聊正事。”
穆長縈還沒從感傷中走出來:“我們能談什么?”
莫久臣扯著穆長縈的衣袖帶著身后的人轉身向前走:“聊聊本王對你的想法和夫妻之間的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