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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乾武宮的上官婉兒此時來到責神殿,也就是武則天修煉的地方。
上官婉兒躬身在門外,恭敬的輕敲門框。
“進來。”
一道婉轉的聲音自里面傳來。
推開大門,上官婉兒進入。
責神殿的裝飾一改乾武宮的奢華,簡樸的不像話。
碩大的房間里,只有一張翠綠色的竹床,上面擺著一張玉石棋盤,旁邊放著兩片絨毛蒲團。
蒲團說是說是蒲團,但實際上已經跟一張地毯相差無幾,躺上一個人是綽綽有余。
武則天此時就側身躺在白色地毯上。
寬大的龍袍隨意的搭在她的身上,精心繡繪的圖案在尊體起伏間活靈活現,像是被賦予新的生機。
不經意間,比玉更絲滑的肌膚映入空氣中,引得空氣中的靈氣異常活躍,像是看見羔羊的惡狼,兇殘的撲向其中,然后被煉化。
及腰的夜發與絨毛的白色交融,渾圓的胳膊撐著她那標志的鵝蛋臉,兩只似妖的丹鳳眼慵懶的撲閃,如焰的紅唇微開,一縷七彩的靈氣被呼出。
饒是上官婉兒在武則天身邊侍候多年,但每次見到陛下的龍體時,還是會為之感到驚嘆。
這番景色要是被外人看到,又會是怎樣的瘋狂。
“怎么啦?有事。”
武則天眼睛半閉不閉的看著她,聲音誘惑的問到。
聞言,上官婉兒脆生答道:
“是有關澤親王的事情。屬下按照陛下的吩咐前往……”
隨后,她就將李擇畫自上馬車后的表現一五一十的為武則天講述。
“陛下,您……”
她還沒說完,就被武則天打斷道:
“朕知道你想問什么,是想知道朕為什么選這個李擇畫為夫婿嗎?”
雖然知道這樣直接發問很不合規矩,但固執的上官婉兒還是堅定回答道:
“對。”
看著她那頑固的眼神,武則天覺得可愛極了,不禁開起玩笑道:
“如果朕說是神的旨意,你會怎么想。”
“不敢。”
是不敢這么想,也是不敢這么想。
自開始帶到武則天身邊開始,上官婉兒就知道她在做什么事情。
她知道武則天的意思,武則天也知道她的意思。
武則天高傲的直起身來,一邊肩膀上的龍袍因為摩擦阻力太小而滑落,將一起風光表露。隨后直抒胸臆的道出她的目標:
“不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像是這責神殿的名字一樣,神有罪。朕現在在做的事情就是要責罰這些高高在上的‘天神’,將祂們從神壇上拉下來,讓他們感受一下被人踩在腳底下的滋味。”
“那?”
上官婉兒更加不解了。
武則天閉上鳳瞳,頓了頓后,說道:
“婉兒,你也知道?朕是在走一條捷徑,一條比直線更短的捷徑。而這婚禮就是代價之一。雖然對于朕來說無所謂,但有人在意。”
“為什么是他?他只是一個不能修煉的凡人。”
上官婉兒著急問到,問完后發現自己說錯了話。
武則天雙眼一瞇,嚴肅的看著她說道:
“因為他姓李,因為他聽話,因為他有野心。而且婉兒,朕應該跟你講過一個道理,就是不要輕視任何一個人。除非那個人是死人,或者不是人。不然你會吃大虧的。”
說完,想了想,隨即嫵媚的歪了一下頭,補充道:
“而且朕有一種感覺,朕這個小夫君可能會給朕很大的驚喜。”
切,就他。
上官婉兒雖有不服,但也不再反駁,輕身來到武則天對面的蒲團上,盤膝坐下。
責神殿寂靜的氛圍,像是對誰無聲的責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