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父心說喬南晴從花城回來估計受了氣,這兩天過去了,孩子臉色都不好看。心里便十分埋怨蔣荷,這女人沒有良心,簡直就是母老虎轉世,連親生的孩子也不愛,這是女人嗎?!
他心里多少有兩分愧疚,便讓喬南晴拿著十塊錢去外面買零食吃。她問道:“爸,我就我在家呆兩天了,我早點去學校報道吧。”她想歇息兩天就去學校。
錢輝這兩天琢磨去深城打工的事情,深城不是隨便去的地方,村里很多人都是熟人介紹,然后這幫人又介紹下一批,介紹錢輝去工廠的是村里一個三四十歲的師傅。他在深城打工了十年。姓石。
“這個姓少見,不像咱們村的旁支。”有一次她這么隨意的說。誰知道這話不知怎么傳到石師傅的耳朵里。那個年紀四十多的男人在她面前總是要提兩句她“媽”的事情。叼著根煙擠兌一番。這人她們按輩分要喊叔,可喬南晴就不喜歡這人的目光。
那是種看什么都不順眼的目光,帶著種常年機械化做工留下的焦躁,敏感,易怒,和一種世俗打磨出來的油滑。
喬南晴就是那種經常會被放在嘴邊說閑話的類型,姓石的就喜歡拿這件事情教訓她,一會兒說:“你就是村口那戶姓喬的,你找你那個媽要錢?你怎么不改姓蔣呢?”抑或是:“喬南晴這丫頭,你們看她那個樣子,以后能有什么出息啊,以后說不定就去傍大款去了。”
這句話是錢輝轉告她聽的。氣的喬南晴想拿把刀砍人。并說:“別人我不說,就他這樣,我不信他能給你安排什么好廠子,別是那種吃你回扣的地方。”
“可是我爸已經跟人說好了。而且你不是要去讀書嗎?我又不讀書,不去打工干嘛?”錢輝問道:“這趟你跟我一起坐車去深城呆幾天,總比待在村里強,你去過廣城,又不是沒見過世面。”
喬南晴不敢跟他說,自己下火車就被幾個自稱掉了錢包的婦女騙去二十塊錢的事情。
說出來顯得自己格外傻。
她把手攤開,一張黑褐色的桌面被擦拭的發亮。整間屋子都冒著濕潤的水光。打掃過一便后,錢輝就把籃子放到桌上,跟著坐在她旁邊。她兩條腿搭在床架上:“新鮮的草莓,我剛從棚子里回來。你吃幾個,一會兒籃子房門口就行,我打完水拿回去。”
“多虧你送我的電飯煲,這幾天我媽說中午都不用特地跑回家煮飯了。”
她撥開一層綠色的樹葉,看到紅的滴出水的草莓,顆顆鮮嫩飽滿。不同于市面上的草莓。錢家大棚里種的草莓都是進口品種,這種草莓收購的價格不低,不過這幾年只要是賺錢的東西,沒幾天整個村都開始種起來了。水漲船高,收購商就能往死里壓價。
水果不像別的農作物,放不了幾天,摘下來要人力,過幾天不新鮮了,爛了,又能賠死人。
這兩年橘子都砍了,改種草莓,車厘子菠蘿。
錢輝家叔叔伯伯多,櫻桃樹要壓枝的時候就要人來幫忙。她一個女孩幫不了多少忙,家里干脆讓她出去打工算了。打工工資穩定。比果農舒服多了。這天氣里。兩個人都熱的不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