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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19號,喬南晴跟錢輝兩人去了深城。兩人走的時候買的是綠皮火車票,錢輝非說還沒掙到錢,不能花在路上了。于是拉著喬南晴買了普通硬座。好在路程就兩個小時。
八月金秋,外面是一片橙黃色的落葉,她們去火車站的時候只有錢輝她表伯拿了半袋子的花生和其他土產。錢輝吐槽的沒辦法,只能拎著走。
喬南晴坐在走廊的位置。她看到窗外起起伏伏的山脈,有時候頭頂一黑,四周呼嘯而過是隧道里的風聲擦過。
“啤酒飲料八寶粥,花生瓜子礦泉水咯。來來,小姑娘,腿讓一讓.....”
“啤酒飲料八寶粥,花生瓜子礦泉水咯腿讓一讓阿婆.....”
穿著制服的中年女人畫著紅紅的嘴唇,她眼底下是積年累月的黑眼圈。喬南晴看到幾個農民工坐在一起打牌,她前面是個窮游的歐洲人。拉的老長的眼袋。腳底下是個巨大的鼓鼓囊囊的背包。
“轟隆隆”她睡著前,錢輝打著開水小心翼翼的越過走道。坐在洗手池上的小男孩臟兮兮的沖著她笑,旁邊的婦女背后還背著孩子。路過站臺的時候,進來了好多背著竹制品背簍的人。她們跟著游游蕩蕩的火車。那些橙子飽滿又大又圓。看得兩個小姑娘嘴饞。
“睡覺,再睡一覺就到了。”打了個哈欠,錢輝沖著她笑了笑。兩個小姑娘黑黝黝的發絲靠在一起,像是結伴生長的藤曼。
下車的時候,兩個女孩跑去旁邊的真功夫吃了碗面,算是自己給自己接風洗塵。喬南晴拿著手機聽歌。她兩條腿踩在雨花石紋路的地板上。真功夫晚上營業。她們到深城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五點半。兩人幾乎是頭頂著灰蒙蒙的露水。渾身都是煙熏過的氣味。夾雜著火車里的一股子揮之不去味道。
錢輝招招手買單,兩人一摸口袋,覺得晚上隨便吃點盒飯就行。她拄著下班說:“跟我走,咱們住我之前呆過的一個村。”
她說的地方是城中村,像那種房屋密集,低矮,無花八門如同蜘蛛網密集的電線。有時候兩棟樓直接都能碰到對面樓的住戶,俗稱“握手樓。”
“你有住的地方嗎?房租多少錢。”
“嗨,要你錢干嘛。”錢輝死都攔著她:“你再這么見外我可就生氣了。真是的。帶你來是來玩的,開學以后你有住的地方,到時候你再自己想辦法好了。”
她這么說,喬南晴就沒說話了,錢輝有自己的骨氣,她實在勸不動對方。她抬起頭的時候,看到頭頂一圈圈的晾衣繩,讓她想到西藏那些山頂的色彩斑斕的旗幟。頭頂往上看是四四方方的狹窄的一條。襯托腳底下踩著坑坑阿瓦的地方如同水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