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一聲自發的尖叫后,她就咬住牙齒,手抓緊鐵床。
痛,脹,發麻,仿佛心肝肚腸被挖出來慢慢地理,用刀隨便地切碎,又隨便地往你的身體里扔,號叫也無法緩解這種肉與肉的撕裂。
她咬著牙,用信念去支撐那刺骨的疼痛。
不知過了好久,她別醫生叫下來。
她從床上滑下地,穿上塑料拖鞋,那被我自己打掉的胎兒,不忍心去看。
她一步一步往那條長板凳走,誰也沒有扶我一把,我挨近長板凳,就側身倒了上去,蜷成一團,手捂緊下部。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可能就三四分鐘,她盡力想自己獨立離開,她相信自己有鋼鐵般的意志,可是,這一次真的不行。
這個世界她唯一還可以依靠的,是昨天晚上結拜的妹妹,靈靈!
靈妹妹還在醫院照顧著她無知覺的老公。
可是……她已經沒有辦法,如果撥通電話,靈妹妹抽不出空過來接她,也是情有可原,她覺得自己可螚要死在老公前面,死在這家小私立醫院里了。
私立醫院有護士跑過來扶起她
,在長板凳上撐起身子。
她在迷迷糊糊中被接走,醒過來,自己睡在一個陌生,雜亂卻干凈的小房子里。
“大姐,這里是采煤村,我租住的地方。”靈妹妹扶她起來,給她灌了一杯甜中帶苦的藥水。
喝下這杯藥水,她能感覺就像一杯玉液瓊漿,讓她呼吸順暢了,頭腦也清醒了。
“采煤村”是東州赫赫有名的城中村。
舊時代,這一帶是墳坡,民國時期在此開采采煤。
解放后的80年代,東州城改用天然氣,用電,煤場關閉。
不過這里靠近是老城區,租房的人多,當地農民的房子拆了重建,沒有一點規律可言。
這里的房子大都是上個世紀末本地村民自己修建起來的,樓與樓的間隙狹窄。
甚至有些樓的住戶伸出手去差點能與另外一棟樓的住戶握手,堪稱握手樓。
有些房子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次太陽。在東州常年濕潤的氣候下,空氣濕度大,下班回到家只能望著白熾燈。
如果碰上陰雨天氣,衣服幾天干不了,有時只能穿著一大股霉味的衣服上下班。
這些樓道里的老鼠亂竄,蟑螂蚊子亂飛。
很多老房子都存在電線老化的事情,更不用說房東私自接線,煮個火鍋都能給你跳閘。
但是一切背后,這里學生,各類東州城的打工認,越來越多聚集這里。最關鍵,采煤村提供了廉價又方便的寄居之地。
這里也就是三教九流,云龍混雜之地。
她此時此刻住在靈妹妹租住的采煤村的出租屋里。
她掙扎著想爬起來,解釋什么、擔心什么,感恩什么、或者傾訴什么……
靈妹妹按住她,鎮定自若,淡淡一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