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軒則指著劉一玄,瞪眼大喝:“你休要胡說八道,這可是我爹花了五十萬兩買來的秦牧之稀世珍品,你敢質疑我爹的眼光?”
“呵呵……”劉一玄拈須冷笑一聲,緩緩道,“秦相的眼光,還是不錯的,不過,此畫能分辨得出真偽的人不多,按理說,以秦相的本事,應該不會打眼,只不過,人有失手,馬有失蹄。”
“不可能!”秦軒急得臉都紅了,大叫道,“你憑什么說它是假的!憑什么說這幅畫是假的!”
劉一玄轉身面朝云親王,道:“王爺,小人需要一桶水。”
云親王點了點頭,道:“打一桶水來!”
立刻便有人打了一桶湖水來,劉一玄接過水桶,猛然把水潑在了畫上,所有人全都驚叫起來,秦軒激動大吼:“你找死!”差點就要上去跟劉一玄打一架。
劉一玄指著畫的空白部位,冷冷道:“王爺請看!”
云親王起身走下石階,靠近一看,只見被水潑的地方顯出了幾個字-“鬼手劉仿作”。
眾人看到這幾個字,再次驚呼起來,沒想到這幅畫還真是贗品,而且就是這劉一玄仿制的,難怪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看來秦相也有打眼的時候啊,哈哈。”云親王哈哈一笑,似乎并不在意此事。
秦軒的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賀禮居然是一個贗品畫作,如此一來,那簡直一文不值啊,太丟人了,他回去一定要問問他爹,為什么要送一幅假畫給云親王當賀禮,他不相信他爹會打眼。
云親王自然也知道秦桓沒有打眼,他是故意送這么一幅假畫來敷衍自己的,就算被識破了,也可以推說自己打眼了,其實,這些朝中官宦權貴,幾乎都在敷衍他。
云親王掃視全場,今天看似來了很多權貴,但其實沒有一個是有實權的,大多都是權貴和官宦家的二代和三代,這些人頂多也就在朝中領個閑職,光領薪水不做事的那種,他們就是這樣來敷衍他的,當然,他們也不是故意要敷衍自己的,因為皇帝都在盯著他們呢。
表面上,皇帝讓他們來參加云親王的壽宴,然而,事實上,誰若敢去,那么就完蛋了,官小的直接回家種地去吧,位高權重的,就等著穿小鞋吧。
當今天子并不是一個心胸開闊之人,他表面上說要讓云親王風光大辦壽宴,賜了這么大一個王府,還讓群臣去捧場,其實誰去誰倒霉,不為別的,就因為當年云親王跟他爭奪過皇位。
這讓群臣很是蛋疼,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滿朝權貴和大臣雖然治國不大行,但對鉆研官場上的那些事情很在行,他們集思廣益,就想出了一個辦法,派家中兒孫輩代替他們去參加云親王的壽宴,所以今天到場的這些賓客,沒有一個是在朝中身居要職的。
至于這幅畫,當秦軒獻出這幅畫的時候,云親王就判定是假的,云親王對秦桓實在太了解了,當初要不是秦桓,他就可以坐上皇位了,他們的關系都如此糟糕了,秦桓會舍得送這么一幅珍貴無比的畫給他嗎,明顯不可能,所以他才派劉一玄上去驗畫,果然不出他所料,畫是假的。
假畫之事弄得現場一片紛亂,好不容易安靜了下來,云親王很大方地安慰秦軒:“秦世侄莫要苦惱,打眼是常有之事,不必掛在心上,尊父的一片心意,本王收下了。”他說罷使了個眼神,劉一玄領會了他的意思,將畫卷起,走過去遞給云親王。
云親王回到階臺上,將畫遞給身后的一個隨從,道:“將此畫好好收藏,這可是秦相的一片心意。”
“是!”那個隨從恭敬地接過畫。
卻聽云親王忽然又用極低的聲音說了句:“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