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老三轉頭望著對面正在裝修的三間店鋪,雙眉微蹙,緩緩道:“這里已經有兩家酒樓了,甄建又在對面開一家酒樓,這不是明擺著與這兩家酒樓叫板嗎?”
“誰說不是呢。”柳辰挑眉道,“自從他在京城開了春風得意樓,果然是春風得意,其他酒樓的生意一落千丈,已經有十幾家酒樓關門不做了,實在是爭不過他。”
甄老三凝眸望向窗外,腮部肌肉微微攢動,顯然正在咬牙,眸光之中滿是恨意。
柳辰這時道:“甄文,吃完這頓飯,你便回江都去吧,若是被人發現你在京城,定要治你個玩忽職守罪,到時候你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是,大人!”甄老三趕忙頷首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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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便過完年了,正月二十七,五個去年中舉的地方官員被調回京城任職,其中有一個便是秦桓的二兒子秦軒,文武百官都知道,其實秦桓就只是想調回他的兒子而已,至于其他幾個人,不過是給秦軒打掩護用的,若是只調回他兒子一個人,也太惹人注意了。
廖延因為此事上奏皇帝,彈劾秦桓以公謀私,皇帝不予理會,其實皇帝心里清楚,這次調這些官員回京任職,都是秦桓一手操縱的,也是他默許的,這是他對秦桓的隆寵和恩典,是廖延太過斤斤計較,小題大做了。
甄老三也在回京的這五人之中,回京之后,他任兵部庫司主事,從七品,在江都的時候,他是縣令,一方父母官,整個江都他說了算,然而現在,這偌大的京城里,這樣的職位,宛若最底層的螻蟻,即便如此,甄老三還是要來京城,因為他知道,只有待在京城,他才能往上爬,他是正經科舉出身,只要有人提攜,很容易爬上去的,而且兵部庫司主事,是個肥差,可以撈錢。
甄建聽說了甄老三回京的消息,頗為驚詫,他不認為甄老三能做個好官,竟然能回京城,難道在江都的時候真的政績卓絕嗎,他不信,于是便派衛松去江都查一查,看看甄老三治下的江都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同時,他又派李飛去甄老三家附近盯著,查看他的一舉一動。
半個月后,衛松從江都回來了,稟報的消息也完全沒有出乎甄建的意料,甄老三在江都魚肉百姓,向百姓征收各種雜稅,把江都搞得烏煙瘴氣。
江都那邊青樓和賭坊比較多,而這兩個行業是來錢相當快的,甄老三很有腦子,向青樓和賭坊下手,各種索要孝銀,小小江都七家青樓,十二家賭坊,獻上的孝銀多達一萬五千兩。
不僅如此,去年有三十萬貫治理運河水利的款項撥至江都,而且這筆治水款項是從戶部直接撥放到江都,沒有經過層層盤剝,按理說治理運河工程應該很浩大,然而甄老三也就弄了一群人做了個面子工程,去年剛修的幾條堤壩,剛過完冬天便已經出現了裂縫,所以甄老三極有可能貪墨了治水款項。
書房里,甄建聽完衛松的匯報,不禁雙眼微瞇,沒想到甄老三剛做官便成了國家蠹蟲,這才剛剛上任第一年,便如此無法無天,簡直令人發指。
甄建立刻道:“你去叫李飛過來,我有話要問他。”
“是!”衛松轉身出了書房。
過了很久,李飛才氣喘吁吁地來到書房,抱拳行禮:“掌柜喚我何事?”
甄建道:“讓你盯著甄文也有半個月了,跟我說說,打探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