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可不好說。”侯崇文道,“秦桓若是想在軍中安插殺手,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還好甄建最近武功大進,加上葉秋守護,想要刺殺他也不是一件容易事,他之所以情緒不對,是因為秦桓高高在上,他根本無法反擊,秦桓想要對付他就對付,他只能被動地去提防,這讓他很煩躁。”
蓋桐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頭,似乎聽懂了侯崇文的話。
侯崇文確實了解甄建,甄建的心中就是這么想的,秦桓站的太高了,他根本夠不著,無法反擊,他只能每時每刻地防著秦桓,然而再怎么防,他還是被秦桓安排出了京城,這種無力感,讓他感覺仿佛頭上壓著一塊巨石,有點喘不過氣。
一路回到家,甄建把自己要去襄樊換防的消息告訴了家里人,甄大力這次聽到這種消息,居然很安靜,可能他也意識到,甄建現在不單單屬于他了,甄建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有親爹和親娘,他現在只是一個養父,連過分關心甄建都要考慮一下自己的身份,他只能一個人躲在自己的房間里,暗自神傷。
林翠雨陪甄建在正堂閑聊,安慰甄建,叮囑他到了軍中要注意身體,假如遇上打仗,別沖太前面,雖然這話很混賬,但這是只有親人才會說得出來的話,她越來越像是甄建的親姑姑了。
跟林翠雨聊了一會兒天,甄建就去城外的農莊找李咸魚了,李咸魚在忙著調配和研究新香水。
農莊其實就是個超大型農場,四周全是圍墻,圍墻里面就是農莊,農莊和香水作坊是隔開的,烈酒作坊和香水作坊也是隔開的,李咸魚此刻就在香水作坊里。
甄建找到李咸魚,道:“先別忙了,跟我回一趟城里。”
李咸魚二話不說,丟下手里的活,騎馬和甄建回城里,去城里的官道上,四處無人,二人不緊不慢地騎馬向前,甄建忽然道:“再過兩個月,你和陳長青的一年之約便到了吧。”
“是的。”李咸魚點了點頭。
甄建蹙眉想了想,從懷里掏出一個鑰匙串拋給李咸魚,李咸魚接在手中,茫然望著他:“這是干啥?”
甄建道:“這是錢庫的鑰匙,你到時候從里面取二十五萬貫出來,二十萬用來給陳長青下聘用,還有五萬貫送給曾嶙,讓他幫他你做證婚人。”
“這……”李咸魚訝道,“曾嶙不是自己人嗎,跟他說一聲,他肯定會答應的,何必送錢?”
伴隨著馬走動,甄建的身體很有節奏地一晃一晃的,緩緩道:“現在不是了,現在他是個貪官。”曾嶙當然不是貪官,但甄建要讓秦桓認為他是個貪官。
“啊?”李咸魚瞠目結舌,過了片刻他忽然反應過來,道,“不對呀,還有兩個月呢,你現在給我鑰匙做什么?”
甄建道:“因為我要出去一年的時間,這一年里,家里所有的生意就交給你打理了,無論香水烈酒還是酒樓,所有的賬目,全部由你清點,你就是我的大總管,回來我要是發現賬目有一絲錯誤,看我不抽死你。”
“出去?去哪?為什么要出去一年這么久?”
甄建長聲嘆道:“皇上讓我去襄樊從軍一年,四天后就出發了。”
“什么?去襄樊從軍?”李咸魚震驚無比道,“襄樊可不是個太平地方啊,若是遇上打仗,那可怎么辦!聽說襄樊每次打仗,死傷都要超過一半啊……”
“大驚小怪個屁。”甄建翻了個白眼,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難道我敢違抗圣旨不成,還好,梁國內亂未平,最近兩三年內都不可能攻打襄樊,我此次前去,應該不會碰上戰事,正好我也要去襄陽找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