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人急匆匆地回到中軍營地,只見中軍主營的場地上,整齊地站著著兩百御林軍,御林軍甲胄華麗,樊城的將士們與之相比,簡直仿若乞丐。
軍陣最前面,為首之人,竟然是王廣,在王廣的對面,秦雪陽帶領眾將士在那恭敬地站著,面前放著香案。
甄建他們繞過御林軍,來到王廣面前,王廣朝甄建一笑,甄建也朝他一笑,甄建向他行禮,高聲道:“臣甄建恭迎圣旨!”
王廣展開手中的明光卷軸,高聲誦念:“詔曰,為人臣者,當思其君,今圣上頭疾發作,奇痛難當,久不能朝,國事廢弛,朝綱不振,此乃社稷之危,頃刻不怠,著太醫院御醫甄建即刻返回京城,為圣上診治頭疾,不得有誤,欽哉!”
甄建聞言頓時愣在了那里,皇上召他回京治療頭疾?用腳丫都能想出來,治療頭疾只不過是個幌子,其實就是皇帝收到秦淵的軍報之后,害怕甄建有危險,立刻下令將他調回京城去,避開這場大戰。
皇帝對他的關心固然是好的,但甄建的心里卻不舒服,很不舒服,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明明很怕死,卻很想要經歷一場戰火的洗禮,或許這場戰爭,他會死,但他還是想要參加,連他自己都莫名其妙。
“甄建,來接旨啊!”王廣見甄建傻站著不動,出言催促。
甄建緩緩抬頭望向王廣,還是沒有上前,后方的秦雪陽望向甄建的背影,眸中仿若藏著什么物事,復雜難明。
雷爻在甄建的身后低聲催促道:“甄建,還愣著干什么,快去接旨啊!”
王廣雙眉蹙起,再次出言催促:“甄建,速速上來接旨!”
甄建緩緩拱手,向王廣一禮,沉聲道:“王將軍,請代甄建回復皇上,樊城戰事將起,甄建身為軍人,不能擅離職守,做個逃兵,回京之事,恕難從命。”
此言一出,滿場的人全都驚呆了,他居然敢違抗圣旨。
雷爻著急地低吼:“甄建,你瘋了么,這可是圣旨啊,你敢抗旨?不要命了?”
王廣雙眉緊鎖地望向甄建,冷冷道:“甄大人,你可千萬莫要犯糊涂,抗旨是什么下場,你應該知道的。”
“甄建當然知道。”甄建長身一揖,行了個大禮,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甄建現在是樊城的一名軍人,如今強敵來犯,甄建是萬萬不會離開的,皇上的美意,甄建心領了,皇上若是要降罪,甄建一力承擔,但請王將軍替甄建向皇上求個情,看在甄建往日所立功勞的份上,莫要為難甄建的家人。”
后方的秦雪陽聞言為之動容,再也忍不住了,忽然大叫起來:“甄建,本指揮使命令你,立刻隨王將軍回京!”
雷爻也高聲大喝起來:“甄建,本鎮撫使命令你,立刻收拾行囊回京!”
甄建回頭向他們二人拱手一禮,肅然無比道:“二位將軍,恕難從命!”
“你敢違抗軍令!”雷爻氣得大叫。
甄建決然道:“甄建必須留在樊城抗敵!”
“樊城不缺你一個!”秦雪陽忽然大吼起來,雙眼之中已經流出了淚花,她當然知道抗旨是什么后果,死路一條,她不希望甄建死,她現在才知道,甄建不是什么無恥之徒,他的血,比任何人都烈。
就在這時,葉秋忽然快步上前,猛然一記手刀,劈在甄建后脖子處,甄建頓時搖搖晃晃,努力轉身,看到是葉秋,他不禁罵了聲:“我曰你大【爺】!”說罷兩眼一翻,筆直倒地。
葉秋趕忙半跪在地,向王廣行禮,道:“王將軍,甄建得了癔癥,神志不清,所以胡言亂語,方才他說的話,你千萬莫要往心里去,還請王將軍速速將其帶走!”
王廣聞言雙眼一亮,趕忙順著葉秋給的臺階往下走,點頭道:“嗯,原來甄建是得了癔癥,難怪胡言亂語,方才的事,本將軍就不計較了,來人,把甄建綁了,帶走!”他生怕甄建醒來后作怪,干脆把他綁了,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