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烏鴉隱入漆黑的夜幕,鄧凡的視線也隨之一變,很快就來到了吳家的主宅。
......
“父親,我們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現如今可不比以前,那袁馮初雖然只是一地‘平章政事’,但卻實實在在執掌著兵權。”
此時的錦袍老者坐在上首,眼中哪里還有見費如鶴時的昏昏欲睡,有的只是一種藏而不漏的睿智。
“我自然知道,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吳家雖然也算江浙大族,但現今朝廷自顧不暇,我們卻不得不早作打算。”
“你還真當那袁馮初是看上了怒蛟縣不成,他不過是窺視我吳家的礦場而已。”
瞥了下首一個身穿儒袍的中年男人一眼,錦袍老者眼中爽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疲憊:“這怒蛟縣為何會有四大家族,還不是因為這鐵礦執掌在我四家手中。”
“正是因為這民間的‘禁鐵令’,我們四家才能維持平衡,否則那三家,早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隨著近幾十年來,朝廷的威信日漸,這禁鐵令也成了一紙空談,偏偏最近著鐵礦之中,有產出了‘銅’,這才引來了袁馮初這頭餓虎。”
“父親的意思是說,有人泄露了鐵礦內部的信息...”
這時,儒袍中年人的臉色也變了,這銅礦乃是鑄錢之材,若是真的大肆泄露,恐怕吳家的情況不容樂觀。
“哼~你還有臉說,還不是你這個混賬東西惹的禍,若不是貪圖美色,斷了李家最后一根獨苗,讓其他兩家感受到了危機,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嗎?”
“你不會真把人家當成傻子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說到這里,錦袍老者眼中已是寒芒畢露,若非念在眼前是自己親兒子,他早就把他大卸八塊了。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就是因為這個畜生的一念之差,導致大好的形式變成這樣的亂局。
“父親恕罪,孩兒知錯了...”
見自己所做之事暴露,儒袍中年人也是汗如雨下,眼中滿是驚懼的跪倒在地上。
“那你倒是說說,你錯在哪里了。”
“孩兒應該以家族為重,不該貪圖一時之歡愉...”
面對錦袍老者的逼視,中年男子低著頭,臉色慘白,絲毫不敢和自家老爹對視。
“混賬東西,你這幾十年的書,真是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好色就好色,男人好色,天經地義,老子要是不好色,哪里來的你這混賬...”
“錯就錯在你不該學那些酸儒,優柔寡斷,首尾不凈,要做,就要做絕,直接斬草除根,那那三家一起滅了,也就沒什么事了,為了一個女人瞻前顧后,真是丟盡了我吳家的臉面。”
見自家兒子連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懂,錦袍老者眼中盡是暴怒,暴怒過后,隨之而來的又是深深的擔憂。
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自家這個兒子的確有些小聰明,至少表面功夫做的很好,但卻缺少大智慧。
這偌大一個吳家,恐怕自己死后,就要被別的支脈分食,想到這里,錦袍老者心中升起一股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