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記得。孤村落日殘霞,輕煙老樹寒鴉,一點飛鴻影下。青山綠水,白草紅葉黃花。”
“沒錯,此曲若放在此處,正對上秋日之曲,立意更是超出了之前春夏二曲!”
“可恨,此曲已經在之前作出,不算文擂要求的現場之作,萬安伯定是短期內難以再出類似之曲。這……都怪復詞社那幫混賬!”
“青柳,老夫記得你似乎是復詞社的幕后人之一吧?老夫竟然與你相交數年,眼瞎目盲也,今日老夫與你割袍斷義!”
“是極是極,老夫附議,青柳,老夫也與你割袍斷義!”
……
且不去說擂臺下的紛擾,陳洛在第四幅圣頁上提筆而作——
“一聲畫角譙門,”
“半庭新月黃昏,”
“雪里山前水濱。”
“竹籬茅舍。”
“淡煙衰草孤村。”
……
“諸位,你們看這首冬曲。冷月、黃昏、雪山、水濱、淡煙、衰草、茅舍、孤村……這是何等清寒凄迷的意象,又表達出何等悲涼與無望的孤寂啊。”
“文兄分析的不錯,暮色中顯出輪廓的譙門,縈繞在譙門內外悠遠而哀婉的角聲。黃昏夜幕降臨,月光卻只照亮著半個庭院,山上白雪,山前溪流,竹籬茅舍,升起幾縷青煙,這是何等的落寞!”
“老夫知道了,定是萬安伯知曉自己短時間內做不出‘秋’曲,心態才陡然蒼涼起來。”
“你看看他,從春日之歡喜,到夏日之甜蜜,卻直接過渡到冬日之寂寥!何等的大起大落,莫要傷了心緒才好。”
“是呀,萬安伯才不滿二十,我家那孫子都快四十了,還是不成器的東西。哎,萬安伯還是個孩子啊……”
“罷了罷了,這一擂輸了就輸了,回去下封口令,不要在萬安伯面前再提起麟皇擂一事,以免這孩子傷心!”
“麟皇擂可以不提,但春、夏、冬三曲需要廣為傳頌,從今日起,誰再說曲是俗物,就是與老夫為敵。”
“老夫附議!”
“老夫亦附議!”
……
聽到臺下大儒們的議論之聲,白青青總算松了一口氣,再度看著陳洛。
“萬安伯,這秋曲是不是遇到困難了?無妨,這一擂本是十個名額,你若現在認輸,我妖族愿意只收八個名額,如何?”
陳洛臉色古怪地望著白青青:“你開什么玩笑?”
“知道我為什么把秋放在最后嗎?”
“因為,太兇了!”
陳洛走到第三幅圣頁前,提起了毛筆。
“原以為不會寫這首的,但是沒辦法,上次把原配的秋給寫了,只能靠它來救場了!”
陳洛心中想道。
……
臺下,大儒觀禮席。
“哎,這孩子,要逞強了。”
“攔一攔吧,莫要傷了心神!”
“少年意氣啊,總是不愿意服輸!”
“這小子好像還沒有定下親事?我家曾孫女……”
“呸!老匹夫,人家是竹圣的關門弟子,你拿曾孫女嫁給他,難道要竹圣喊你爺爺?”
“你,你莫要污人清白!”
……
陳洛深吸一口氣,拿著毛筆的手落下。
秋思之祖,就決定是你了!
“枯藤老樹昏鴉,”
“小橋流水人家,”
“古道西風瘦馬。”
“夕陽西下,”
“斷腸人在天涯!”
一曲作畢,莫名秋風起,一股蕭瑟之風吹入了每一個人的心里。
緊接著,順著法陣投影,這道詩文浮現在中京所有人的眼中。
一股秋思之情瞬間彌漫開來。
整個中京城,仿佛被一瞬間按下的靜音鍵。
但緊接著,東闕場喧嘩四起,中京城沸反盈天。
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