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媽見凌墨上了樓,忙給她送去了一直放在保溫箱里溫著的飯菜。
“大小姐,今天的事真是委屈你了。是田媽不中用,說不上什么話,也保護不了你。”田媽揪起了圍裙一角,擦了擦猩紅的眼睛。
“謝謝。”
凌墨不想拂了人家的好意。
盡管沒什么食欲,還是接過了田媽遞來的筷子,細嚼慢咽地吃了起來。
“大小姐,你可有喜歡吃的東西?告訴田媽,明天給你做。我依稀記得,你小時候可挑嘴了,不是我做的菜,一口都不吃。”
凌墨聲色平緩,淡淡答道:“倒是沒有特別喜歡吃的東西。十歲之后,我就失去了挑嘴的權利。”
聞言,田媽心里愈發不是滋味兒。
她默默地轉過身,輕手輕腳地揩去了一道涌出的眼淚和鼻涕。
“你怎么了?”
凌墨放下筷子,困惑地看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田媽。
田媽搖了搖頭,勉強地擠出了一絲笑容,“沒事,我就是心疼大小姐。都說沒媽的孩子像根草,這話一點不假。太太要是還活著,絕對不會容許老爺將你一個人扔到鄉下去。”
“都過去了。”
注意到田媽額角上的創口,凌墨順手從床頭柜里取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緩聲說來:
“將膏藥涂在創口上,兩小時內不要碰水,睡上一覺就能完全愈合。”
田媽接過瓷瓶,輕嗅著瓷瓶中透明狀藥膏的氣味,訝異地問:
“這膏藥怎么這么像太太自制的雪膚祛疤膏?太太在世的時候,見我經常被鍋油燙傷,送了我好幾瓶祛疤膏,這味道我至今還記得。”
“這就是雪膚祛疤膏。”
凌墨輕輕地點了點頭,又補了一句:“我完全是按照你贈我的《古醫天書》里的制藥步驟做的,你且放心用。”
“噓!”
聽凌墨提及《古醫天書》,田媽瞬間戒備了起來。
她躡手躡腳地踱步到了臥室房門口,再三確認門外并無偷聽賊后,這才放松了警惕。
凌墨略迷茫地看向神神叨叨的田媽,輕問:
“發生了什么事?”
田媽將臥室房門關嚴實之后,這才壓低了聲,耐心解釋道:
“大小姐,實不相瞞,《古醫天書》其實是太太給你留下的。當年,太太去世后,我怕這本神書落到旁人手中,不得已之下才謊稱此書是我夫家的祖傳醫書。”
“你是說,我媽懂醫?”
凌墨眉梢微挑,立馬就意識到不對勁兒的地方。
按理說,一個懂得制藥,懂得醫理,且手握醫學神書的人,難產的幾率絕對要比尋常人低。
再者,《古醫天書》里明明詳述了分娩時恰逢各類突發狀況當如何自救,時縈若認真研究過醫書,又豈會發生那樣的意外?
難道,當年的事另有蹊蹺?
凌墨默然無語,心里頭卻多了一番計量。
倘若時縈并非死于意外,而是死于人禍,她就算是傾盡一切,也要將害人者挫骨揚灰。
……
一樓客廳
凌甜直愣愣地盯著化妝鏡里鼻青臉腫的自己,由著吳媽,張姐二人輪番替她上著藥。
她神情冷肅,全然不似以往那般脆弱,不哭也不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