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像她這樣鐵石心腸的人,哪里能掉那么多淚?
之所以總是裝出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樣,不過是因為眼淚能夠幫她賺得更多的愛憐和關心。
一旦眼淚失去了價值,她便懶得浪費精力去做那毫無意義的事。
蘇毓關切地看著端坐在一旁,如同傀儡木偶一般神色漠然的凌甜,緩聲哄著她,“小甜,媽絕對不會讓你白白蒙受這樣的委屈。”
“你每次都這樣說,卻總是斗不過凌墨。”凌甜低聲咕噥著,話里行間盡是不滿。
“唉...有些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
蘇毓煩悶地嘆了口氣,正愁著該如何應對沒完沒了的糟心事。
單說這倆日,為了平息網絡上的負面輿論,她已經花了整整三百萬的公關費。
但凡有點效果也就罷了。
氣人的是,那群無良媒體收了錢財,卻不替人辦事。不僅沒能將網絡上關于她的負面輿論消抹干凈,還莫名地牽扯出了她的陳年黑料,搞得她在貴婦圈里連頭都抬不起來。
再有就是,凌甜的不當言行已經通過直播的形勢傳了出去,這事兒要是沒弄好,臨江市第一名媛怕是要連夜易主。
除此之外,日漸干癟的錢袋也是一個相當棘手的問題。
手里頭就剩下十余萬閑錢,能干成什么事?
蘇毓頭疼不已,為了快速搞到錢,只能將目光投到凌云龍身上。
此刻,凌云龍已經看完了凌墨轉發給他的兩段直播視頻。
徹底弄清楚事情來龍去脈之后,比起凌甜的前言不搭后語,他倒是更愿意相信凌墨的一番說辭。
只不過,相信是一碼事,偏心又是另外一碼事。
意識到今晚直播的事極有可能損害到凌甜以往塑造出的溫婉名媛形象,他二話不說,直接將此事交給了高級秘書去處理。
蘇毓見凌云龍忙完了手頭里的事,殷勤地端去了剛沏好的茶,試探性地問:
“云龍,你有沒有感覺這幾日做什么事都不太順?”
“確實。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什么糟心事都湊到了一塊兒。”
凌云龍如是說著,突然間又憶起了蘇毓那個常年在寒山觀修道的表哥林鮑,特特問了一句:
“對了,你表哥近期可還在寒山觀?他手里頭若是沒有要緊的事,你就讓他趕緊過來一趟,替咱家仔仔細細地算上一卦。”
“這...”
蘇毓顯得有些犯難,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切入了正題,“聽人說,但凡是混出了一點名堂的修道者出場費用都是百萬起價。我就怕,請不到表哥他老人家出山。”
“要真能改運,多花個百十來萬,也是值當的。”
凌云龍心不在焉地應著,又鬼使神差地點開了凌墨吊打混混的視頻。
她的招數似乎有點兒門道,又颯又狠,倒像是經過系統性的訓練。
可過去的七年里,凌墨一直在鳥不拉屎的窮鄉僻壤插科打諢,結識的多半是目不識丁的村民,根本沒機會接觸到外界的人或事,又談何系統性的武道訓練?
難不成,她的這些奇特招數,是跟鄉下里的不良青年學的?
凌云龍琢磨了老半天,也沒想出了所以然來,只好作罷。
凌甜聽聞神棍表舅要來,眉頭不自覺地擰在了一起,渾身上下都透著顯而易見的抗拒。
她依稀記得,林鮑隔三差五往凌宅跑的那段時間,總有一些眼瞎之輩硬說他倆長得像。
林鮑若是長得儀表堂堂也就算了。
可他偏偏生了一張精明市儈的臉,毫無氣質不說,眉眼間還透著幾分猥瑣。
正是因為如此,這么多年來,凌甜總是不愿和他這位表舅同框,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最好,是能同他撇得一干二凈。